她被吓得不轻。
然后戴上了口罩。
“你不要形象了?”她跨过地上堆得溢出来的卫生纸,坐在自己的凳子上,转了个圈。
喏琪哼了一声:“戴什么口罩,要传染早传染了。”
唐棠:“也是。”
她也觉得戴口罩不舒服,正要摘,就看见林炀从楼上走下来——
戴着口罩。
于是她摘了一半的手又停了下来。
“你们俩也太真实了吧?”喏琪用力擤了一下鼻涕,瓮声瓮气道:“一点队友爱都没有。”
林炀倒是理直气壮:“我感冒刚好。”
“对啊,要是再传染一个,这比赛还打不打了。”唐棠说。
喏琪的声音突然沉下来:“今天我要是不把那个垃圾按在地上喊爸爸,我今年过年胖二十斤!”
是了,他们今天下午要对阵韩国队。
小组第一和小组第二的终极对决。
唐棠带着林炀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正好撞见苏闲一个人孤独地徘徊在人群中。
走近一看,才发现他脸肿了一块。
“你跟人打架了?”唐棠感到很新奇,这个人跟谁都自来熟,不像是能跟人打起来的样子。
更奇怪的是,今天的苏闲显得格外冷淡,半睁着眼睛说:“没有。”
然后转过头继续吃东西。
唐棠莫名其妙吃了个闭门羹,有点摸不着头脑。
林炀端着盘子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直接冲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林炀你大爷!”苏闲瞬间绷不住跳了起来。
“在这跟谁装深沉?”林炀很不屑。
苏闲横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脸:“你都不关心一下你兄弟?”
“你什么时候长辈分了?”林炀说。
苏闲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拐着弯骂自己,呵呵两声说:“看透你了,我这是为了谁受的伤啊?”
唐棠哇了一声:“你为了他跟别人打架了?”
“没错!”苏闲说,“我这都是为了他!”
林炀理都没理他。
唐棠问他:“你队友呢?”
“别提那群狗崽子。”
“你不会是跟你队友打架了吧?”
“哼。”
“因为喏琪的事?”林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苏闲的表情一下子沉下来。
唐棠有点意外。
“你脑子摔坏了?”林炀皱眉,“非要挑这种时候跟人打架?”
苏闲没辩解,他也清楚这种时候闹事很愚蠢,闹大了不仅影响自己的前途,没准还会上升到国家形象。
可偏偏他们队里的那个睿智ad心里完全没逼数,一副自己上头有人天不怕地不怕,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shǎ • bī。
“什么时候的事?”林炀问他。
“昨晚。”苏闲说,“你们打完比赛之后。”
昨晚他们最后一场比赛对阵的是欧美队,输了,最终只拿到了小组第二的成绩,于是也不得不在今天下午就对上b组第一的韩国队。
“那个□□崽子真的没素质,气死老子了。”苏闲没细说,但从他的表情里,唐棠也能分析出点细节。
“你们领队还有教练知道么?”
“知道,他们准备冷处理。反正也不在一个队,打完这次的比赛就分道扬镳,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看。”
苏闲恨恨地咬了一口面包,像是把这面包当成了那个shǎ • bīad的脑阔。
“成熟点。”林炀说。
苏闲嘟喃道:“你最成熟,你心里就只有你的职业生涯,什么都影响不了你,当年……”
林炀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冷地打断他:“当年你是为了什么要留在tmm,真以为我不知道?”
“对,我是为了钱,有错吗?”苏闲也急了。
“没错。”林炀低下头不再看他。
这一句把苏闲后面的话全部堵死,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唐棠硬着头皮说了句缓和场面的话:“不都是朋友吗,在哪里打比赛也不是很重要啊。”
“不重要吗?”林炀反问她。
唐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看看你,还没有一个女孩子懂事。”苏闲像是找到了台阶,迫不及待地说:“说真的,你以为我不爱国吗,为什么非要留在韩国,还不是为了生存,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自己吃饱全家不愁。再说了,一个游戏而已,还真的能上升到国家荣誉的高度吗?”
林炀低着头沉默,连眼神都没有给他。
“你说对不对?”苏闲认真地看着唐棠。
唐棠笑了笑也没有回答。
冠军还是忠诚,自古以来都是个无解的问题。
吃完早餐,唐棠打包了一份给依旧在孤儿之巅奋斗喏琪带上去。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把苏闲为了她跟队友打架的事情说出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突然强烈地期望这次的全明星比赛赶紧结束。
真的太难熬了。
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害怕出点什么状况。
可是不管她怎么谨慎,有些事,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