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雅琦深吸一口气，居然伸手想去摘他的耳机。
唐棠伸出手横在她前面，喻雅琦看向她，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你先化吧。”唐棠十分善解人意地说。
“不用了吧。”喻雅琦说，“先来后到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你懂个屁！
唐棠面不改色：“客人优先，这点待客之道我还是懂的。”
喻雅琦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不……”
“行了，你俩在这让什么让，给你们化妆的人在这。”梁橙翻了个白眼，一锤定音：“Wendy先来吧，一会耽误你们队其他队员时间就不好了。”
这话也有点赶客的意思在里面，毕竟现在赛前，串门敌队本来就说不过去，她再继续纠缠下去，一会就该被传心怀鬼胎打探敌情了。
无奈喻雅琦只能坐下来，只是眼神总是时不时地往林炀的方向瞟。
唐棠搬了张凳子坐在林炀对面，正好挡住她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她凑过去。
“复盘。”林炀摘下一个耳机递给她。
唐棠顺手接过戴上，跟他一起看。
喻雅琦在他俩后边恨得几乎快要咬碎牙。
“放松点，别紧张。”梁橙意味深长地说。
喻雅琦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化完妆，她也不好在这里久留，只能离开。
她一走，休息室里的气氛都变了，庄绵绵更是夸张地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哇，她在这我都不敢说话了，生怕暴露了我们队的战术。”
“我们队有什么特别的战术吗？”小辅助一脸懵懂地问。
“你不用知道，你跟着我就行。”庄绵绵一脸自豪。
唐棠化完妆，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大家都聚过来一下。”教练将众人集合在大屏幕前，“我看现在大家状态都还算ok，应该没有人特别紧张的吧？有的话一定要提前说。”
“没有的话最好，bo5最考验人的其实就是心态，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新队在常规赛上大放异彩，一到季后赛就萎了。”
“我知道大家都想进s赛，今年也是这几年以来我们成绩最好的一年，但是无论今天比赛的结果怎么样，我希望你们都能够保持最好的状态，应对未来的每一场比赛。”
“即使今天输了，我们还是有机会，所以不要有压力，放开来打，就当做是一场训练赛。不管对面有多少套路和手段，你们都不要被他们牵着走，把我们练过的东西都展现出来。”
“大家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畅所欲言。”教练鼓励大家，“随便发表一下感想，到时候官博出个vlog也有素材。”
“教练！”庄绵绵突然举起手。
“说。”
“我想去洗手间！”
众人：“……”
教练头疼地挥挥手：“赶紧去。”
原本严肃的氛围一瞬间烟消云散。
唐棠盯着墙上的钟，秒钟像是突然跟心跳重合起来。
她这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度秒如年。
“很紧张？”林炀似乎从她脸上看穿了她的情绪波动。
“很明显吗？”唐棠问他，“其实还好，我可不想教练帮我做马杀鸡。”
林炀捉住她的手，似乎有点担心她：“我能做点什么？”
唐棠摇摇头，抬起头继续盯着墙上的钟看，“没事，你在这里就行，适度紧张有利于保持专注。”
一只耳机塞进她的耳朵里，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这是她网易云歌单里比赛时常听的一首歌，比较冷门，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林炀的手机里听到。
唐棠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却发现是自己的歌单。
“你关注了我吗？”她有点惊讶，“你的网易云账号是啥？”
林炀把手机递给她。
唐棠切换到个人页面，发现他的ID又是一堆乱码。
“你是害怕被人发现吗？”唐棠哭笑不得。
接连放了几首歌，她的心跳也渐渐变得平稳下来。
直到梁橙提醒他们：“都准备一下，要上场了。”
唐棠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
众人一前一后离开休息室，往舞台的方向走。
“稍微等一下，一会有个简短的开幕仪式，主持人会叫你们的名字，你们按顺序进场。”工作人员做了个等待的手势。
众人沉默。
“别紧张，放开打。”教练鼓励他们。
隔着一扇厚重的门，唐棠隐约能听见外面观众的尖叫声。
她低头，用脚尖一下又一下地踢着地板。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别怕，我在你身后。”
那双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
唐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用力点头。
前方的门被打开，炫目的灯光和铺天盖地的欢呼声瞬间将她淹没。
那里是她从未抵达过的远方，而此时——
就在她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