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豫南人早上喜欢喝粥,因为睡一晚上觉会觉得嘴.巴干干的,所以一定要喝点稀汤寡水,才会觉得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卓琳叠好被子,拎着鞋下去,蹲在地下穿好棉鞋,接过哥哥递下来的牙刷牙缸毛巾往厕所的方向去,那里有水池,对比人山人海的硬座车厢,这里的人并不算多,又分左右两个厕所,没排多大会儿就轮到她了。
先上了厕所,洗漱用品搁在布兜子里,布兜子挂在厕所,出来的时候直接到水房就能洗漱。
这辆火车就是后世快要淘汰的绿皮火车,但在这个年代算是相当不错的优质列车了,所以厕所有水,卧铺干净,并不觉得有多稀罕。
七零年代大部分人还没有刷牙的习惯,即使是在卧铺里,也鲜少见到拿着牙刷牙缸过来洗漱的,大部分都是用手洗把脸,最多漱漱口,连毛巾都省了。
卓琳也觉得这符合时下的情况,这些年卓家若非被她和陶毅纠正一些生活习惯,怕是到现在也没谁能坚持早晚刷牙,所以,当她老了的时候,别的老人都戴假牙,或者因为牙口不好,吃不上好东西的时候,她的牙口指定好的很。
等卓琳洗漱好,兄妹俩拿着铝制饭盒一起去了餐车,来餐车这儿吃饭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拿着家伙事儿端着走去卧铺吃,至于硬座那边,鲜少有人过来。
卓琳盛了一碗小米粥,陶毅盛了一碗胡辣汤,他们自带了葱油饼、茶叶蛋,拿出来往碗里面一泡,热乎乎的吃的水饱,两碗汤花了两毛钱,小米粥五分钱,胡辣汤里材料多,一毛五分钱,因为是在火车上,所以贵了五分钱,还算实惠。
两个人在餐车吃饱才回卧铺,没有地方活动,下铺也不好意思去坐,还好抢到了靠窗的位置,在小桌子上铺了一张五子棋油纸,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厮杀起来,这棋盘还是陶毅自做的,为的就是打发在火车上的时间。
太过专注的卓琳,并没有察觉到有个人在他们俩旁边来来回回走来走去四趟,还是陶毅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不过他没有表露任何,直到那个穿皮鞋的男人站在他们俩人面前,逼着陶毅不得不抬头的时候,四目相对,对面的男人的脸从犹豫到惊喜,只用了三四秒的时间。
“真的是你?陶毅?”中年男人有些激动,一把扣住了他的双肩。
陶毅拧眉:“不好意思同志,你应该是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