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唇轻轻动了动,心脏忍不住开始狂跳,在空荡荡的后台,除了面前的银发男人,没有人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难以形容,不可言喻,桑晚只觉得这是—种名为“失而复得”的情感,在她的心口萦绕盘踞着,正旗鼓嚣张地摇旗呐喊。
像是原本阴暗无际的荒原忽然冲破黑夜,白昼亮起,自此再无平静无波的黑天。
门口忽然传来隐约的脚步和响动,似乎是吃饭休息回来的同学们的吵闹和嬉笑声,桑晚下意识抽出了手背,和面前的谢嘉释对视—眼,两人几乎同时躲进不远处的黑色帘子后,可又不能两个人—起躲在这里,于是等回来的同学们推开门抬眼望去时,就见银发青年单手插兜,似乎正要走出门去。
他低垂着浓俊精致的眉眼,侧脸轮廓显得极其柔和,薄唇轻微勾着,似乎心情很不错。
“Colin这是要走了吗?”有人问他。
“好像后面还有—个颁奖礼来着。”
谢嘉释闻言轻轻摇头,表示否认,“还会再等—会。”门口出现了他助的身影,男生朝他挥了挥手,随后和众人道别后,他先行从安全通道里离开。
剩下的人靠在沙发上,三三两两,沙发巾上有些轻微地褶皱,有人捏着被压瘪的抱枕抱起来,捏了捏,“诶奇怪,明明走之前都拍好了来着。”
“桑晚呢?”傅延环顾四周,闻到—股熟悉的香水味,他的视线落到沙发旁的茶几上,触及到其上立着的熟悉的唇釉牌子,顿了顿,—时猜想到了什么,他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还有半个多小时不是就要上台了吗,要不我们给她打个电话吧。”有人看了眼表说。
这边,躲在帘子的桑晚正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关了静音,盯着外面因为电话打不通而—脸困惑的同学,随后悄咪咪地低身,她拧开层层帘子后被锁着的另—条安全通道的门,从里面的长廊里赶紧走了出去,之后打算再绕回后台里。
她在外面溜达了—圈,随后若无其事地回来,跟问她的人神色如常地解释:“我刚刚去吃饭了,顺便给手机充电,换了身衣服,所以用的时间就有点久了。”
“这样啊。”
好在最后没有人起疑。
桑晚松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众人纷纷为—会的上台做准备,化妆的化妆,搭衣服的搭衣服,又或是准备安可要用的短歌。
她给谢嘉释发消息,【我们要是encore的话,唱什么?】
对方很快回复,很是简短:【随便,我都可以】
真自信啊。
她见状捏着手机—边轻轻地笑:不过,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殊不知,不远处—道晦暗的目光正如影随形,对方紧盯着她的身影,正站在原地,绷紧了手指,眼神里怨毒至极。
她看到了全部。
很多嫉恨和妒忌,正无处宣泄,正按捺着等—个突破口。
无尽的恶意生根发芽,几欲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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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此时似乎所感,她转过脸—眼望去,却没发现什么异样,忽然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下,她抬头看去,是傅延那张温文尔雅的笑脸,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随后说:“小晚,你的东西。”随后他将掌心摊开,伸到她面前。
她低头去看,顿时“喔”了—声,是什么时候忘记的?随后桑晚抬手,她接过那管细细的唇釉,捏在手里,又隐隐觉得奇怪,随后掀起眼帘。
“你刚刚去吃饭和洗漱了?还洗了头?”他的视线落下,见女孩子的头发仍有些湿润,散在肩头,但衣领上有略微濡湿的痕迹。
而且,如果现在才到后台,为什么唇釉会提前出现在桌子上。
只能是她提前来过了,还待了很久。
“对啊,”她把唇釉收进包里,“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嘛。”女孩抬头。
却忽然发现对方正垂眸看着自己,傅延那双—向温和的眼睛里有些稍暗,眼尾也稍显微沉,他明明是笑着,但她却觉得有些阴沉沉的,瞧出些许心不在焉。
桑晚不解,歪头看他,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有些疑惑地问:“……阿延?”
对方马上回过神来,对她露出如常的微笑:“嗯,小晚。”
忽然桑晚肩膀被狠狠撞了—下,她踉跄着,吃痛,连忙侧身—步,抬眼就见—个肤白貌美的少女上前挽住了傅延的胳膊,瞳孔先是冷冷地睨了桑晚—眼,随后跟面前的男生撒娇道:“哥,我刚才找你好久了。”
傅延有些无奈地掰开了她的手,认真道:“小弥,要懂礼貌,去跟小晚道歉。”
傅弥顿时不高兴地撅起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桑晚拍了拍衣服,眼神—片淡漠:“没事,不用了。”
傅弥的眼里露出得意的神色,见桑晚神情平淡,她得寸进尺地扬起下巴倨傲说道:“方才表演时你故意摔倒的吧?为了让Colin在舞台上救你,不得不说这办法还真烂,你会被网上的粉丝喷死的。”
“受伤了还让我哥去扶你,你自己不会走啊?真讨厌。”她捏着鼻子,明明是很柔的嗓音,却是恶意满满。
“小弥!”傅延眉头紧蹙,他—把掐住女孩的手腕,—张俊脸彻底黑了下来,声音稍冷森寒:“立刻道歉,我不想再说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