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而三哥哥病的重,又没人能医治,她在这必是要耽搁上几日,现在静姝已经无暇去想沈镜是否会生气,她只想三哥哥赶快醒来。
静姝以给李珏治病为由留在府上,如今李珏病倒,府中管家也是万分焦急,听说静姝能治好大人的病,也没过多地问,让她住在了府上。
夜里静姝去小厨房做了粥端到李珏的房间,现在他昏迷不醒,只能喝些粥和羹汤。但这两样李珏吃着也万分艰难。好几次静姝喂给他,那些汤水都洒在了外面。
一碗粥好不容易喂完,撒出来大半。静姝沾湿帕子给他擦嘴,“三哥哥,你快些醒来吧,等你醒了我多留在这里几日,陪你四处走走。”
“才多久没见你就瘦了这么多,三哥哥你太不乖了。”静姝躺在他身侧,像小时候一样靠在他怀里,“三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呢?以前都是你说的话最多,还总要顾忌我高不高兴。”
说着说着静姝就小声哭了出来,“三哥哥,你快些醒来吧,我害怕。”
“阿爹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没敢和他说。阿爹现在身子好多了,什么时候你也去长安看看阿爹,我离开前去过一次,阿爹总提起你,他也想你了。”
静姝夜里说了好多话,李珏始终没有回应她,后来静姝的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一连赶了那么多日的路,到了梧州也没得时间歇息,一直在照顾李珏。
叶柳在外间等了许久都不见表小姐出来,她心里着急,偷偷过去看了眼,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唯有昏暗的烛光闪烁。叶柳看到床榻上相拥的两人吓得连连向后退。
她对表小姐的事全都清楚,知道李珏并不是表小姐的亲生哥哥,宁国公也不是表小姐真正的表叔,而且表小姐和国公爷私下的关系,国公爷对表小姐的态度明显是当了府中女主子养。表小姐性格柔弱,心思简单或许没意识到国公爷的意思,但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如今表小姐和国公爷有那样的关系,再与李珏睡在一起,定会惹得国公爷不悦。叶柳心里害怕,若不又不知该如何提醒表小姐,表小姐明显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或者说表小姐对国公爷和李按察使的情感是一样的。
叶柳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又偷偷看了眼里面,表小姐躺在李按察使怀里睡得沉,怕真的是累坏了。叶柳没有进去打扰,悄悄退了出去。
这里是梧州,并不是宁国公府,国公爷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叶柳侥幸地想。
静姝半躺在李珏怀里,一夜睡得别扭,醒来时脖子有点疼。伸展身体后,静姝垂眼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三哥哥,面露愁容地退了出去。
当乞丐时在大院里静姝没少和李珏阿爹挤着睡,她并不是很在意和李珏在同一个屋里睡了一夜这件事。
虽然静姝习以为常,别人却并不是这么认为。当她醒来推门出去,迎面就看到了李府的管家。
静姝没觉得哪里奇怪,福礼。
管家叫住她,面露诧异,“姑娘在屋里待了一夜?”
静姝并没否认,“管家放心,大人醒来后不会怪罪的。”
“怎么不会怪罪?”管家看静姝年岁不大,模样生得乖巧温顺,把要说出口的重话咽了下去,“姑娘有所不知,以前只要是有女婢进大人的屋子,都要被大人斥责,赶出李府。你竟然在大人屋子里睡了一夜?”
静姝没想到三哥哥会这样,她问道“这么严重吗?”
管家连连叹气,“趁着大人还没醒,我会进去把屋子收拾好,姑娘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静姝应声。
长安城郊军营
沈镜打开静姝送过来的第三封信,她已经超过他限制时间一个月,离她离开长安已经有两个月了。长安城昨夜又下了雪,乌云蔽天,冬日愈加寒冷,再用不上多久就要赶至年关。
“沈叔叔,三哥哥病得很重,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郎中也诊治不出倒底是什么病。我不放心三哥哥一个人在梧州,想留在这陪他。年考我可能赶不上,又让您失望了,或许也不能在这个除夕赶回去陪您,您要好好的,多穿衣,少熬夜,不要生病。”
“最后,”笔墨的印记加深,“我想您了,很想很想,每夜梦里都有您的影子。”
直白亲密的话语仿佛那个乖乖的姑娘现在就坐在他怀里,温顺地靠着他,脸颊羞怯涨红,向他诉说那些女儿家的心事。
沈镜面无表情地收了信,给她自由她就越来越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他又拿起另一封亲卫传过来的信,目光停留在静姝三次留宿李珏的屋子,只一瞬,他接着向下看,看完后把信笺折叠在一起放到了炭盆里。
给她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沈镜不不想再等了。
虽然管家几次三番叮嘱静姝不要再进李珏的屋子,但静姝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三哥哥也不会在意这些事。而且她在李珏的屋子更方便照顾他。
郎中日日过来给李珏诊脉,却依旧和刚来的那日一样,李珏并没生病,也没中毒,只是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事情转折发生在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