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时这才后知后觉起来,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口头承诺呢,但顾衍之为人正派也不可能狮子大开口要钱要房吧,虽然她并不是给不起。
“什么都可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可能再收回来,医生只好硬着头皮道:“嗯”
顾衍之往前跪了一步,她比陆青时高半个头,削肩窄腰,一下子挡去了大半灯光,她陷入了她周身的阴影里。
半边脸变得晦暗不明,只有那双瞳仁愈发明亮,倒映出了自己略显慌张的神情。
目光相接,她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了欣赏、赞许、赤诚的喜欢与温柔的缠绵。
医生的喉头动了动,胸口上下起伏着,甚至开始无意识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
顾衍之的目光随她而动,扫过鼻梁,落到了菲薄的唇上,停驻良久。
她似乎很少用口红,唇色淡如樱粉,此刻随着呼吸开阖,露出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
眼神有些茫然,有些无辜,领口衬衫扣子开到三颗。
她从未见过有人把清冷和魅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糅合得如此浑然天成。
“青时……”她喟叹着叫出她的名字。
陆青时猛地咬紧了下唇,指尖无意识扣紧了地毯上的绒毛,这注定是徒劳的。
她不知道这种有些暧昧的氛围从何而来,她和她之间也从未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可单单就是她看着她的眼神,就让她有些动不了了。
那种人海泱泱,可我的世界里只有你的故事,她以前从不相信。
顾衍之朝着她的方向缓缓伸手,陆青时骤然紧张了起来,呼吸一窒,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了什么。
那只手修长、干净、有力、骨节分明,她不敢眨眼,紧盯着她的动作,准备随时保护自己。
她的目标似乎是她的唇,轻轻擦了过去,陆青时脑子里嗡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推开她,却被人攥住了手腕,头顶上传来某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想什么呢,陆医生”与此同时,她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收回手。
“它的名字就叫薯条,就这么决定了”
那种旖旎的氛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恍惚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陆青时随手抄起沙发垫子扔了过去:“滚!”
于归值夜班,一边吸溜着泡面一边埋头苦读,郝仁杰打着呵欠从她身边过:“我下班了于呆子,明天见啊”
“明天见”她跟他挥手道别,继续奋笔疾书,嘴里振振有词,突然护士推门进来。
“于大夫,去看看隔离病房,患者不好了”
“好”于归顾不上擦嘴,抄起听诊器挂在了脖子上跟着她跑了出去。
隔离病房收治的就是那位xī • dú过量的病人,于归亮出证件之后守在门口的刑警才放了行。
她拿起床边的检查报告,一只手给陆青时打电话:“陆老师,十五床肝肾功能都不好了,恐怕挺不过明天了”
“好,你先抢救吧,我马上过来”她把小猫塞进了顾衍之怀里,开始穿衣服往外走。
“怎么了?”顾衍之起身送她。
“一个病人病危了,于归可能搞不定,我得去趟医院”
她穿上鞋子,回头看一眼顾衍之怀里的小奶猫:“薯条就拜托你照顾一晚了”
对方唇角露出愉悦的笑意:“没问题”
抢救持续了大半晚上,凌晨四点,经过多科室医学评估之后,确认患者因多器官衰竭而死亡。
接到仁济医科大医务处打来的电话时,向南柯从床上一跃而起,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艹!”。
一条线索又这么断掉了。
看着呼吸机从他身上拔掉,即使已经见识过生离死别,于归还是有些微微的怅然若失,靠在墙上默然无语。
陆青时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从她身边走过,看看时间刚刚好来得及吃个早饭就去查房。
走廊上迎面走来荷枪实弹的刑警,向南柯步履生风,一把拎起了她的衣领:“陆大夫,我不是说了,要尽全力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陆青时拂开她的手,抚平自己被弄皱的白大褂:“我也说过,保证不了”
“你……”向南柯气急,向来温和的眸子变得通红,身后下属拉着她。
“算了,向队,先拉回局子里做尸检吧”
“法医,进去验尸!”身后穿着藏蓝色警服的警察应了一声拎着工具箱就准备往里走。
陆青时转身:“通知家属了吗?家属同意解剖了吗?如果没有我不能让你们从医院把他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家里人又太多了无法安心码字,每天晚上出来开房码字……抱歉字数少点,年过完会回到正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