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已经呲溜一下滑进了管道里,只留了一双脚在外面。
“那你小心”
顾衍之不再多磨叽,攥着绳索直接从半空滑落,作战靴稳稳踏在了地面上。
“说,按哪个开关?!”问询的刑警直接把桌子拍得震天响,要不是厂里的工人安全主任差不多都死完了,活着的也只是躺在ICU里半死不活,也轮不着来问他。
厂长缩在刑讯椅上抖成了筛糠:“按……按左边那个……不不不……右边那个……”
门外旁听的刑警按了一下耳返:“给现场工程师确认一下”
反馈结果很快发送到了顾衍之的无线电上,她没有过多迟疑就又走进了烟雾缭绕的库房。
“刺儿头,你好了没有?!”
“好了!”刺儿头从通风橱里冒出来半个油光锃亮的脑袋,因为方便作业摘了正压式呼吸器。
顾衍之皱眉,大骂:“赶紧给老子戴上!”
“好”
“赶紧下来!”
“不,感觉有哪里不对,你按一下开关我试试通风橱通电了没?”
“不行,你先下来我再按”
刺儿头摸着自己剃得贼短青灰色的瓜皮脑袋笑了:“废什么话,下去我就上不来了”
顾衍之翻了个白眼:“那你往旁边让让”
“好”
刺儿头戴好呼吸器往旁边挪了挪。
“啪嗒——”开关轻响,嗡嗡的声音在不大不小的厂房里弥漫开来,丝丝缕缕的白气开始浮动,排风扇正常工作,送走了一缕缕白烟。
“好了,你下来吧”
通风橱里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刺儿头回头看了一眼:“有点不对劲——”
他偏头进去一看,那轰隆隆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一股吸力将他往下拉去,刺儿头扒住了管道口稳住身形,刚想说话的时候,一股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面而来,一瞬间眼睛火烧火燎视野一片黑暗。
“啊!!!!”
惨叫在厂房里回荡出了很远,令人毛骨悚然,顾衍之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刺儿头,你怎么了?!”
刺儿头摇摇晃晃,在狭窄的房梁上摇摇欲坠,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单音节,等他转过身来,顾衍之浑身一震。
正压式呼吸器上凝了一层白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上流了下来。
最糟糕的是,因为痛苦他往前迈了一步,身子斜斜从半空飞了出去,失重感袭来,刺儿头整个人头朝下从她眼前跌落。
“刺儿头!”顾衍之目呲欲裂,蓝色的身影犹如疾风一般穿过迷雾。
可是现实里没有那么多巧合,顾衍之伸长了双臂跪倒在地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重重跌落在她眼前,胸腔塌陷下去,嘴里溢出了血沫,四肢在地上抽搐,从他身下汇出的鲜血沁湿了她的靴底。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有人受伤!有人受伤!”顾衍之染血的手死死攥着通讯器,一连吼了数声,一段空白电流过后,缓缓传来了回音。
“同意支援,顾衍之同志请稍等片刻!”
沉重的正压式呼吸器背在身上的时候,陆青时略略有些不习惯,把咯人的肩带微微往上提了一些。
于归站起来:“陆老师你干什么去?”
陆青时回头看她一眼:“救人”
“太危险了不成”于归连连摇头,其他医疗小组成员也纷纷站了起来看着她。
陆青时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灰头土脸的面容,落到了má • zuì医的脸上。
“我的职务暂由陈意代替,救援进入尾声,体力不支的可以跟着救护车一起回去了”
她说罢,在另一位消防员的带领下转身欲走,于归追了两步:“陆老师!”
陆青时摆摆手,头也不回地钻入迷雾里。
作者有话要说:借用一位小天使的话“并肩作战真是极致的浪漫”。
最近更新速度变慢,请见谅,实在是因为没有存稿了,然后刚和老廖同居,她白天上班我白天码字,互相约好不把工作带回家,所以我晚上也不码字了,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都是写到三更半夜【捂脸】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互相迁就包容理解嘛,最后也谢谢大家的支持,这个故事很精彩,我会写下去,请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