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般火气也改变不了宋将军已死的事实。”顾岑神色从容,不慌不忙的进了宣示殿内,朝着萧策行了礼。
“别行礼问安了,如今这形势你看该如何?”
顾岑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他们俩人。
“殿下在害怕什么?”
萧策一怔,心烦意乱,“孤能害怕什么,孤是名正言顺继了皇位,又岂是他能随意夺去。”
“陛下当真?”顾岑并不怕眼前这位手握重权的陛下,怎么得来的皇位只怕宝座上的这位心里更清楚。
萧策眸中杀意肆起:“顾岑,你这话是何意?”
“陛下您说是何意,下官自然就是何意,这红渊可是陛下的红渊,如今坐在这上方宝座的也是陛下您,恕下官实在不知,陛下您在担忧何事?”
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却难掩讥讽之意。
萧策沉默着,面色阴沉,似在考量他所说的每句话。摸着宝座上刻着鹰标的图腾,阴狠的眼神直逼顾岑,“只有他死了,孤才算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顾岑隐没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捏了下,“陛下的意思是?”
“传孤之令,萧毅于昨日救治无效离世,孤大悲,三日不上朝,哀悼兄长骤然离去。”
顾岑抬眸望着上方如同魔怔的陛下,这些年萧毅就是陛下的心魔,如今昭告天下萧毅已死,既断了想要拥护萧毅之人的反叛之心,又堵住了前段时间百姓众说纷纭之口,甚至还多了爱护兄长的贤名,当真是狠。
“陛下圣明,下官这就去安排。”
“顾岑,你最好明白,他是如何也忍受不了朋友的背叛,况且现在坐在这王位的是孤。”
顾岑一怔,重新端起笑容,作了个揖,“陛下多虑了,当日既追随了陛下,自然是鼎力相助。”
“但愿如此。”萧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些年顾岑对他面和心不和,如今昭告天下萧毅已死,他倒是好奇这位顾大人又该如何。
顾岑走后,一曼妙女子掀开帘子,妖娆走来。
白皙的手臂攀附在萧策的肩上,姿容艳丽,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陛下既知他存有异心,为何还留在身边?”
“哼,日后他另有用处。”
美人倾城一笑,水葱似的手指轻轻滑过萧策的脸颊,红唇凑在他的耳畔,“陛下今日可要留宿妾身处?”
萧策握住那双不安分的柔荑,邪魅一笑,“自然是。”
调笑间,突然心口一阵剧痛,只听见身旁焦急的一声呼喊,随即晕了过去。
承华殿内。
萧策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周身围了一群太医皆是面露难色。
“如何?”
“禀美人,陛下这是突发急症,下官们一时也无法定夺病因,这……”
“一群废物!”
“美人,奴婢听说城外有一神医,不知他是否能……”
“不可,宫外大夫怎可与宫内相比?再者若是不善之人,岂不是害了陛下!”
奴婢垂首,噤了声,不敢再多言。
俯首的几位太医中,有一人大着胆子再次提道:“美人,下官听说济安堂的大夫专治异症,眼下太医院无人可解,不如……”
美人秀眉微蹙,这是要叫她死马当活马医?
若出了事,她便是第一个死的。
若成了事,那她便是功臣。
再三思虑后,她招了招手,唤来贴身女婢,“你去找个得力的人请来那位医者,切记不可说是为了陛下。”
“美人放心,奴婢这就去。”
出宫的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停在了济安堂的门前,女婢早早换了一身寻常衣物,面色焦急的进了来。
“哪位是齐大夫?”
齐老正和小林和逗趣着,被人点了名,转身望去,“我便是,姑娘是哪位?”
女婢快步上前来,一脸热忱,“齐老在便好,我家公子突发急症,还请您能相随一趟。”
“你先去后院找你阿姐。”齐老拍了拍小林和,示意他去将林念找来。
齐老打量了眼女婢的穿着,看来不是一般的人家,“不知是哪位府上?”
“大夫且放心,定是大户人家,只是身份特殊,实在不好宣之于口。”
见她面露难色,想来的确是有难言之隐,不过这么些年他早已不出门看诊,都交由林念替他打理。
“师父。”林念听了林和的话,放下后院的活计,来到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