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萧毅此番严惩，更是凝聚了不少将士们的心。他们也是有妻儿的人，自然不愿看到这等伤风败俗丑事，要做就做顶天立地在战场上厮杀的男儿，而非欺负老弱妇孺来满足自己私欲。
萧毅站在帐外，声音铿锵有力，“我萧毅向天起誓，迟早有一天会把萧策的头颅挂于城门，用他的鲜血报仇！祭奠无辜死去的将士！”
“报仇！报仇！”
呼声，连绵不绝。
萧毅终于露出了他久违血性的一面。
空荡荡的营帐内，只有一盏油灯，忽明忽暗。
林念坐在案桌后，捧着一本药案，时不时提笔记下。
萧毅进来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世子方才倒是威风凛凛。”
萧毅脚步未缓，走到她身旁坐下，“你倒是乐得逍遥自在，躲在营帐里看热闹。”
林念放下书，正准备开口。
萧毅低眸看着她案几上的药案，幽幽道：“今日之事，若是钟离，她定会当场要了那几人的命。”
林念眉头紧锁，她是她，钟离是钟离，即便从他口中听过钟离名字多次，依旧不喜他拿自己和钟离作比较，只会让她心生厌恶。
她曾见过钟离一面，那是位是非对错必要分明的人，常常性情用事，绝不让自己和朋友吃亏，所以明明逃出了红渊却还是义无反顾回去救贺尧其等人。
林念放下笔，扣在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钟离姑娘骁勇善战，更是性情中人，林念实在不堪与之比较。”
萧毅愣住了，她甚少在他面前面露愠色，言辞间也比往日咄咄逼人。
他自认为自己尚且算了解她，却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人居然也会疾言厉色，清丽脸庞染上微微怒意，双眸热烈明亮，衬托她整个人鲜活起来。
萧毅察觉到方才不过随口一言，竟让她想多了，轻声开口，语气里带了几分服软，“是我一时失言，你莫介怀。”
也怪他，刚才只不过想说钟离定然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唯有林念会顾全大局，让他亲自处置，只是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先行得罪了。
四目相对，林念冷言冷语开口：“是林念太过较真，世子请勿怪罪。”
她话里话间，将他们二人的关系拉开，淡漠疏离。
萧毅神色不悦，方才他已经道了歉，她还打算揪着此事不放吗？
林念起身，抬手行了个礼，“我去看看世子的药如何了，先行退下。”
话落，林念转身就走，脚步不曾迟疑片刻。
萧毅脸色愈加沉郁，看着她毕恭毕敬的样子，心头有气又没法发泄。
没一会，仲泊端着药碗和新的药纱进来。
“世子，念姑娘说该换药了。”
萧毅眼底的阴郁更甚：“她人呢？”
仲泊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如实说来，“念姑娘方才去找齐老了。”
仲泊放下手里的物件，准备来给萧毅上药。
萧毅抬手拂开：“我自己来。”
微风吹进帐篷里，烛火摇曳不定，昏黄的烛光打在他的胸口，映照着伤口更加可怖。
“明日启程。”
“是！”仲泊犹豫片刻，呐呐询问，“那钟离那边？”
萧毅披上衣服，站起来，神色微凛，“她的性子的确太过感情用事，留人接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