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一诺打的那次朱明杰受的伤不轻,但并没有昏迷,这一次是伤上加伤。外伤仍然不算什么,内伤却着实严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掌灯之时,朱夫人忧心忡忡地坐在床头给他喂药。
“郎君,你的伤可还好?今天你被抬回家的时候吓死我哩。”
朱明杰感受了一xia • ti内的真气变化,叹道:“那小子下手真狠,我恐怕是被伤了根本了,这段时间可有人来看我?”
朱夫人道:“主公派了心腹过来送了一支百年人参和几样别的药材,其他就没人了。”
朱明杰听了没有说话,眼神忽明忽灭。
朱夫人以丝帕按了按眼角,难受道:“林一诺这厮分明是要拿你立威,如何是好?”
朱明杰岂有不知之理,这两场败仗他算是把他多年积累的威名都打散了,两个小子都能踩在他的肩头扬名。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偷袭林一诺失败反被伤的那一刻起,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
错就错在他不该伤势未愈的时候就出门,或者至少也得是在恢复了七八成功力的时候。
一步错,步步错。
朱明杰从自己夫人手里一把抓过黑漆漆的药碗,埋着头一口气喝了,嘴里一片苦涩。
……
……
涵青院书房里,林元吉和林学贤正在议事。
“交接过去半个房间的账簿,他们当真都看完了?”
林学贤皱眉道:“是的,林一诺会一种新式记账法,查账记账都特别快,还捉了我们这边一个老手的痛脚,逼得我不得不让步。这几条航线和商铺我们是保不住了,只能由他插手。”
林元吉沉默了一会,说:“你为什么今天那么沉不住气去他的留听馆里闹事?”
林学贤有苦难言,难道要告诉父亲因为堂弟调戏自己的夫人,自己气不过所以才顺势发作的吗?只好找个借口道:“他们实在太嚣张了,居然伏击了朱叔,我不能一声不吭。”
林元吉冷哼道:“这件事你朱叔也有错,他实在是应该先在家里老老实实养伤避开这个风口浪尖才对,不过现在说这样于事无补。他们院子里派了人去吗?”
林学贤回道:“去是去了几个人,但没什么用处,根本接触不到林一诺的衣食住行,这小子谨慎得很。”
林元吉又问:“那个酒坊你去派人看了情况吗?”
林学贤叹道:“酒坊全是大房的死忠,实在插不进探子,原先那个酒坊的老酿酒师及其家属也被集中安置了起来,一时之间我们的人也难以接触。现在市面上这种酒很受欢迎,不仅是我们这里,其他地方的买卖也好得很。”
林元吉冷笑道:“你这个堂弟奇技淫巧的事情确实会的不少,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顿了顿又问:“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围海晒盐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林学贤苦涩地道:“围海晒盐倒是可以得不少粗盐,可杂质太多,苦涩难当,根本无法入口,比我们煮盐法得出来的盐差远了,那几个从浮云山庄弄过来的工匠根本析不出同样的精盐,也不知道林一诺是用的什么法子去除杂质的。”
林元吉不悦道:“不懂那就继续派探子去偷学,去试,盐这块是我们的根本,你要上心。这么多年浮云山庄都没扩大晒盐规模,却在这短短一段时间内扩张了不少,你要抓紧,他们已经是锋芒毕露、步步紧逼了。”
林学贤当即正容道:“是,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