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宜喜才不管她疼不疼,见红绡不说话,她心里更慌了,遂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你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你今日要是不认下这事,等我回去,非将你卖到窑子里去不可!”
红绡原本其实是想替沈宜喜顶罪的,可这会儿听见她说要将自己卖到窑子去,红绡顿时便后悔了。
明明害人是沈宜喜的主意,人偶也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凭什么东窗事发之后,便要她们这些丫鬟来顶罪?
就因为沈宜喜是小姐,而她红绡却是个丫鬟吗?不,这不公平,她不服!
红绡这么想着,眼底渐渐涌上一抹疯狂。
她一把推开碍事的沈宜喜,猛地扑到舞阳郡主脚边,一下接一下重重磕起头来。
“郡主饶命,红绡罪该万死,可奴婢也是没有法子啊,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鬟罢了,主人的吩咐,奴婢哪敢不从?但这一切都不是奴婢自愿的,奴婢也是被人逼迫的,真正想害二小姐的其实另有其人,求郡主明鉴!”
红绡这话,明眼人都知道她只是在指认沈宜喜,但架不住某些心中有鬼的人害怕这把火最终会烧到自己身上,从而影响到他们多年的筹谋,于是就有了以下这一幕。
“大胆红绡,居然信口雌黄污蔑主子!陈嬷嬷,你还不赶紧将这满口胡言乱语的东西给我堵了嘴拖出去!”大夫人跳脚道。
她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快,仿佛慢一步就会被红绡吐露出更多内情的似的,瞧着滑稽又丑陋。
舞阳郡主心中冷笑不止,对大房的做派愈发鄙夷起来。
说来也是好笑,这些年大房自以为自己那些丑事做的隐蔽,似乎能瞒天过海,殊不知其实他们所有的东西,她和侯爷都心知肚明。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一来是她家侯爷顾念旧情,不想让他大哥太难堪,二来也是想着,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没有必要和大房撕破脸面。
只是啊,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喜欢拿别人的宽容当纵容,永远也学不会适可而止。
想到大房的贪婪,舞阳郡主的脸色顿时冷凝了几分。
她端起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冷声道:“我记得,方才大嫂似乎说过不再管这件事了,怎么,你现在是要食言?”
大夫人没想到舞阳郡主会这么说,一时也是有些尴尬,但她很快便调整好心态,讪笑着说:“那什么,我刚刚又仔细想了想,既然犯事的是我大房的丫鬟,那自然应该由我这个主母亲自处置才是,怎么能脏了二弟妹你的手呢?”
“不过二弟妹你大可放心,我定然不会包庇这狗奴才的,一会儿我就叫人牙子来,将这黑心肝的奴才给发卖了。”
“至于喜丫头……她身为主子却没有管教好身边的丫鬟,御下不严以至刁奴欺主,自然也要受罚。我看不如这样吧,就罚她禁足一个月如何?”
只禁足一个月,这个惩罚不可谓不轻,但舞阳郡主此举本就不是奔着和大房决裂去的,故而心里再怎么不高兴,也没有反驳,只冷冷提醒道:“御下不严是大忌,大嫂日后可要好好管教下人才是。”
陆北暖说
大夫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努力搞事业怎么能叫贪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