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宜欢对她肯定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的,因而在看清沈宜喜这副明显受惊不小的模样之后,她不仅一点不同情,甚至还有些想笑。
而事实上,沈宜欢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见她嘴角微微一勾,一抹轻嘲便毫无预兆地从她的喉咙里滑了出来,“呵~”
沈宜喜原本就已经被沈宜欢的话吓得不轻了,此时再一听见这声如同魔咒似的“呵”,她脑子里绷着的最后一根弦终于“啪”得一声断掉了。
她几乎是目眦欲裂地瞪向了沈宜欢,如同一直炸毛的猫般梗着脖子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对我干什么?我警告你沈宜欢,你别想冤枉我,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的!”
沈宜喜这番话喊得又急又快,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临死前的垂死挣扎,沈宜欢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那抹惊惧,不过——
没做过的事情就算打死也不会承认吗?那她今天还真要好好给这位大小姐上一课了,也好叫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毕竟,在这个人治为主法制式微的时代,并不是所有罪名的裁定都需要证据确凿的。
有时候,人们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心中愿意相信的东西才是真相,而这些所谓“真相”,完全足以让一个人永世不得翻身了。
思及此,沈宜欢没再同沈宜喜争辩,反而转头冲侍立在屋子里的杏雨吩咐道:“杏雨姐姐,劳烦你叫个身材娇小一些的妹妹进屋来一趟,我有点事想请她帮忙。”
作为二房唯一的千金,舞阳郡主最疼爱的女儿,沈宜欢的话在北院自然是管用的,故而杏雨连片刻的迟疑都没有便应声出了门,没多会儿就带进来一个穿着侯府丫鬟服饰的十来岁小姑娘。
那小丫鬟瞧着骨架极小,人又瘦弱,爬个床底完全不成问题。
“二小姐,您要的人已经找来了。”杏雨恭敬道。
沈宜欢闻言点了点头,“有劳杏雨姐姐了。”
说罢这话,她又冲着那瘦弱的小丫鬟招了招手,温声道:“小姑娘,我想请你帮我去这床底下找个东西,若是你找到了,一会儿本小姐重重有赏。”
听见有赏赐,小丫鬟的眼睛亮了亮,身上的怯懦转瞬间就消失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