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也会护宋家周全。
宋玉章看了对面的虞骋怀一眼,有些窘迫地搓搓手。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城尹,如今竟与北周的大将军坐在一处,这个大将军还是自己养子的亲舅舅。这样的事只怕说出来都没人信。
待家仆送上两杯热茶又退下了,还贴心带上了门,宋玉章才客套地笑笑:“虞将军请用茶。”
虞骋怀神色却是正经严肃,陡然起身,在宋玉章面前双膝一屈,行了个大礼。
这可把宋玉章惊得弹起,伸手要把虞骋怀搀扶起来:“虞将军这是做甚?快起来快起来!”
虞骋怀却坚持,依然端端正正地把礼给行完,才道:“宋大人,这一拜是替我那苦命的妹妹感谢宋家对奕儿……对陵修这么多年视如己出的照顾。”
“虞将军言重了,来来,起来坐下再说。”宋玉章见虞骋怀这般郑重其事,对他也生出几分敬重。
虞骋怀这才起身,坐到原位:“我想,舍妹若是在天有灵,看到陵修如今一表人才的模样也会瞑目了,想必宋大人和夫人花费了不少心血。”
“陵修自小聪明伶俐,也很懂事,会帮着我们夫妇两照顾教导妹妹,从不让我们操心。”
“那……宋大人可想过让陵修认祖归宗?”
“虞将军,还是先听我细细道来吧。当年北周与我东陵初通商贸,我奉命前往北周协商货物运输等事宜。一日,我迷路误走入了乡道,不料越走越偏,然后发现一位浑身是血的妇人倒地不起,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孩童。我心生恻隐,便想把孩子抱起来,不知是不是妇人护童心切,此时她居然苏醒了过来,拉着我的手一直重复着‘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我刚接过孩子,那妇人便咽了气。我也不知道妇人和孩子的身份来历,见那妇人的伤势便猜想可能是仇杀或者劫杀。为了避免有人追上来,我便掩埋了妇人,把孩子带了回来。”
虞骋怀这才知道事情始末。原来仆人的尸体被埋起来了,难怪不知所踪。
宋玉章继续道:“那时我和夫人还没有孩子,便决定把陵修养在膝下。当时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纹身,也从他的衣着看出来他家世应该不错,只是我当时见识浅薄,也没有深究,只当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罢了。直到陵修十来岁,我继任北镜城城尹之后,对北周皇室有了更多了解,才察觉出了修儿身世的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