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潮先是叹了口气,紧接着出声道,“告诉皇上自然无妨,只是……”
“不好说?”
宋子晚眉梢微抬,十分好奇,同时心里也有了猜测,“难不成是关于摄政王的?”
“皇上明鉴。”薛潮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宋子晚思忖片刻,“前段时间的事情朕也听说了,他确实有些过分,那阵仗比朕选妃还大,实属不该。”
这句话是真心的,但出发点却并非和旁人完全相同。
绿枝立在一旁,垂眸憋笑。
“臣要说的不止这件事,”他似乎极为痛心又无可奈何,“前夜在寒山寺,臣手下的人回禀说看到摄政王半夜和一女子幽会赏月。寒山寺乃佛门清净之地,摄政王此举十分不妥,祈福心不诚,如何让佛祖佑我大周百姓?”
宋子晚在他说到一半时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如何确定那是名女子?”
薛潮一时被问懵了,眼神直愣愣的,好半晌才回道,“这…也不能是男子啊,当时手下没敢走太近,只远远瞧见,看得并不真切。”
皇上在想什么呢?
呼——
宋子晚暗暗松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抬眼见薛潮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朕听说傍晚时分摄政王就已经去了军营,第二日直接回府,怎么会晚上出现在寒山寺?”
“这……”薛潮摇头,“估计是偷偷回来的?山门脚下扫地的小沙弥也看到了。”
宋子晚完全没想到当时还有第三人,此刻面对薛潮,佯装生气,“摄政王行事一向嚣张跋扈,平日就算了,连祈福这么大的场合也不分轻重。”
她伸手猛地一拍桌子,表示自己的愤怒。
没收住力,手被震麻了,后知后觉地痛,又不能揉,只好悄悄缩回袖中。
“皇上切莫气坏了身子,”薛潮连忙劝道,“老臣知道皇上也有诸多无奈,摄政王大权在握,朝中无人和敢与其抗衡。”
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沧桑,宋子晚眼睛微眯,“你的意思是……卸权?”
敢情这才是薛潮今日来御书房的真正目的。
她尚未想好如何应答,宏禄又匆匆自殿外进来,解了燃眉之急,“皇上,张公公求见。”
今儿个真热闹。
宋子晚暗笑,这是想趁着韩暮不在,两人一搭一唱把事情给定了吗?
她不由得为韩暮捏把汗。
“宣吧。”宋子晚也挺好奇张舒今日见她是为了什么。
很快,张舒款步走进御书房,依旧是清清爽爽的模样,表情与平日未有不同,手里端着托盘。
待走近了,宋子晚才看见碗里装着的是银耳枸杞汤。
她太阳穴突突突地跳,总觉得张舒不至于这么大胆,公然给自己tóu • dú。
“皇上,”张舒先对着宋子晚行礼,然后才转向薛潮,“薛相。”
“朕不记得有让御膳房煮汤送过来。”
面对宋子晚质疑的目光,张舒只轻轻一笑,“这是摄政王吩咐的,说最近天干物燥容易上火,给皇上送碗银耳枸杞汤败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