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谦虚道:“还凑合吧。”
曩复道:“我有一件东西希望年先生能帮着鉴定一下。”
说着,保镖就端着一个棋盘出来,放在茶海的旁边。年绶凑近去看,随后道:“这是榧木的棋盘,上好的围棋盘都会用榧木,主要是三点,其一,榧木防虫,其二,榧木有一种独特的气味,可以醒脑,其三,榧木的质地与其他的木质不同,做成棋盘后,就算落子太重,棋子落在棋盘上出现小坑,之后也会慢慢复原。榧木还是以前造船最好的材料,有山中宝树之称。”
曩复点头,问:“那么年先生能看出来这棋盘是什么年代的吗?”
年绶道:“严格来说这叫棋墩,而不是棋盘,我们中国用棋盘,因为我们都是坐着对弈,而传到日韩之后,特别是日本,他们因为是跪坐,所以用的是棋墩,但这个棋墩我看着有点奇怪,您稍等。”
年绶说着用手在棋墩四方测量了下,又拿出手机再次测量,随后道:“我国的棋盘标准尺寸是46×49,就是俗称的大棋盘,日本的是43×46,这种标准都很严格。”
日本制作榧木棋盘还有一个传统,那就是父亲买材,儿子制作。原本准备成棋盘大小的工序叫“木取”,让木头在较暗的地方自然干燥。厚度增加一寸就要多干燥一年。所以,棋盘越厚越花费时间,后棋盘的下|部要开一个像肚脐眼似的下口,名为“音受”,如此可以方便散发水分,促进干燥。这样下棋落子时就会产生悦耳的回音,感觉美妙。
只是眼前这棋墩,却不是用的标准尺寸,而是用中式大棋盘的尺寸,也就是46×49,这也是年绶觉得疑惑不解的地方。
年绶说完后道:“至于年代,我是真的看不出来,但应该不超过百年。”
曩复微微点头:“的确不超过百年,先生知道永子吗?”
年绶笑道:“在滇省谁不知道永子呀?”
曩复又道:“那您知道陵弈吗?”
年绶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曩复竟然提到了陵弈,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年绶还是实话实说:“当然,不过陵弈只是个传说。”
曩复道:“这个棋墩就是为陵弈而准备的,因为陵弈这种围棋落子无声,只有在这个棋盘上才会发出声音,而且声音如音符一样美妙,每落一字,就会发出不同的音符,就像是乐器。”
这还是年绶第一次听说,他摇头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今天长见识了。”
曩复道:“只可惜,我至今都没有见过陵弈。”
年绶看向棋墩:“曩先生,请问这个棋墩是您先辈留下来的?”
曩复道:“没错,的确是我先辈留下来的,解放初期他们离开昆市前,实际上只带走了这厚重的棋墩。”
年绶微微点头,又问:“那么囊先生让我鉴定的就是这个棋墩吗?”
“不,年先生稍等,”曩复起身,打开身后的保险箱,从其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随后将盒子放在年绶跟前,“东西就在里面。”
年绶打开盒子之后,发现里面是一颗半透明的棋子,棋子看似与他在水潭中,以及夕环手中的那一枚很相似,但要比之前看到的还要透明一些,如果扔在装水的玻璃中,也不容易发现。
年绶故意问:“难道这个就是陵弈?”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需要年先生来鉴定,”曩复说得很诚恳。
年绶立即道:“曩先生,这个我可无法鉴定出来,别的不说,就连永子让我鉴定我都可以说不出所以然,毕竟制作的配料配方都是绝对保密的。”
曩复看着年绶,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年绶问:“曩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曩复问:“年先生,请问您是川北冥市年家的人对不对?”
年绶很意外,曩复怎么会知道这一点?
年绶道:“既然曩先生知道了,我就不隐瞒了,的确,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我听说曩先生是七月门的后人,而陵弈的往事又与七月门有关,所以,我是来打探消息的。”
曩复问:“年先生也要找陵弈?”
“对,但我不是为自己,我对陵弈没兴趣,我只是对这件事感兴趣,”年绶实话实说,因为他感觉到曩复不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我受人之托来调查陵弈,也算是为了救人。”
曩复问:“救人?”
年绶道:“详细的我不方便透露,请问囊先生是怎么知道我是年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