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涯慢慢上前:“钱军,都结束了,放下武器吧,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凶手应该是你,你就是幕后主使。”
“还没结束,”钱军缓缓道,“年冰岚不死,永远不会结束!”
说着,钱军朝着年冰岚再次发起冲锋,被詹天涯直接擒拿制住,钱军直接反制,不惜脱臼自己的一只胳膊,也要挣脱詹天涯继续冲上去。但他现在的没有用任何技巧,仅仅只是用人类的本能来发起进攻,所以,詹天涯轻易将他制住,压在地上,并用夏冰扔来的手铐给他戴上。
钱军双眼泛红,眼眶中全是泪水,不断挣扎着要朝年冰岚扑去。詹天涯将其提起来的时候,都无法控制住他,夏冰、王建和其他三名警员立即上前死死拽住钱军。
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的钱军嘴唇都咬破了,依然死命朝着年冰岚的位置一步步挪去,夏冰在内的五名巡查用尽全力都无法将其挡住,詹天涯见状只得一掌劈晕了钱军。
倒地的钱军嘴边流出鲜血,眼眶中的眼泪也终于缓缓滑落。众人看着钱军,不知道钱军为何会如此的执着,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年绶和夕环站在年冰岚身边,注视着钱军被抬进警车。年冰岚满脸的忧伤,似乎她完全能感受到钱军之前心中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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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军被带回刑警队之后,詹天涯并未立即对他进行审讯,而是不顾其他人的劝阻,先让钱军休息一晚,理由很简单,钱军现在的情绪极其不稳定,人已经已经逮捕,案情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并不急这一时。
年绶原本借此机会与母亲聊聊,但让他意外的是,年冰岚却拒绝与他交谈,只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年绶离开警局,失魂落魄的回到车上,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夕环就坐在自己身边。
年绶看着夕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说了个“谢谢”。
夕环只是默默点头,两人就那样坐在车上,一语不发。
此时此刻,年绶脑子里全都是问号,但他担心这些问号在从年冰岚那里得到答案后又全部变成感叹号。
年绶第一次觉得黑夜是这么的漫长,漫长到每一秒都像是一百年,他知道集团方面和年家其他人会不断致电给他,所以他关闭了手机,他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事,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彻底的安静,他甚至想把自己关在一口暗无天日的井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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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詹天涯走进拘押室的时候,钱军已经起床,并且整理好了床铺,被子叠成了豆腐块,床铺整理得非常干净。
詹天涯刚要说什么的时候,钱军道:“去审讯室吧。”
詹天涯默默点头,领着钱军前往了审讯室。
到了审讯室后,钱军坐得笔直,目不斜视。
詹天涯道:“看样子你从部队退伍后,一直都保持着军队里的习惯。”
钱军道:“若有战,召必回,战必胜!”
詹天涯叹气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要做这些残忍的事情?”
钱军看着詹天涯:“我的确错了,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同时,我也不后悔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
詹天涯问:“为了余乐平?”
钱军道:“为了战友!”
詹天涯问:“我知道,但是,为战友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钱军道:“詹主任,你没有当过兵。”
詹天涯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一年演习,红方派了一支渗透小队前往蓝方的导弹部署阵地,目标是侦查并且引导红方导弹部队摧毁该地,因为需要手动引导,这支小队需要靠得很近,很容易暴露,生还几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五。这支小队一共4人,在任务成功后,被蓝方发现,蓝方因此展开追击,追击过程中,演戏指挥部判定小队成员中已有两人阵亡,但剩下两人还是将自己战友的‘尸体’背了回去……五十七公里,这两个人背着自己的战友走了五十七公里,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虽然那只是演习,但那两个人还是没有抛弃自己的战友的‘尸体’。”
钱军诧异地看着詹天涯。
詹天涯又道:“我后来问过那两个兵,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没回答,没有给我预想中那种振奋人心的言语,隔一分多钟后,其中一个人才对我说,因为他们是我战友。是呀,因为他们是我战友,就这么简单。”
钱军仔细看着詹天涯:“您就是后来见我们的那位首长?”
詹天涯没回答,算是默认。
钱军很惊讶:“那您怎么现在……您转业回地方又做了巡查?”
詹天涯笑了下,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从头说起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