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兵苦笑道:“你认为那是什么好事吗?并不是,思想互通,会让你轻而易举察觉你面前的人有没有撒谎,但没有人是不撒谎的,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就算是善意的谎言,那也是谎言,所以,大家都活得很痛苦,每天就如剥光了站在众人跟前一样,毫无秘密可言……”
黄家人尝试过逃跑,但无论怎么跑,始终可以感应到氏族中其他人的思想,如果有人失眠,那么他的失眠就会影响剩下所有的人。不过,这一族人原本是不需要这样的,因为原本黄家是具备一个核心人物,这个人物可以控制所有人的思想和行为,也可以封闭他们之间的思维通道,只有这个人自己可以感应到。
按照黄家祖辈而言,几千年前他们从古滇国逃离出来的时候,只有两个人,遁入异道隐藏之后,黄家开枝散叶繁衍后代,这个族群也变得越来越多,但因为每一代都有一个核心人物的缘故,他们并没有陷入混乱之中,平日内也如普通人一样。这样的日子持续到驱箓教的成立,而驱箓教的主要创立者就与黄家核心人物关系密切,可以说,如果没有黄家的帮助,驱箓教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建立。
驱箓教的教众在当时之所以短时间增多,完全是源于黄家的功劳。
黄家源之于智部落,该部落所有人的思想都是相通的,但族长可以管理所有人的思维和行为,只要族长还在,便可以封闭其他族人互通的思想,避免他们陷入猜忌和混乱之中。
当族长去世之后,被选定的下一代族长必须进行神秘的仪式,将上一代族长的身体变成类似僵尸的东西,并且食用其脑,获得控制全族的能力。
听到这的时候,夕环下意识看了一眼棺材内,这才发现那具尸体的头盖骨少了一半,再想想那个情形,不由得想反胃。
黄道又说,上一代族长的尸体会被炼化成为智虫的巢穴,而这种智虫就成为了关键。下一代族长的感应能力如果减弱,可以食用智虫来增强,而区区一小只智虫,如果晒干研磨成粉,在喂给非黄家氏族的人食用,也会受到族长的控制,这也是当时驱箓教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展如此壮大的原因。
不过,因为智虫的生长并没有那么快,所以后期在驱箓教被朝廷剿灭的阶段,他们也无法创造出更多的教徒,这些人被称为智奴,也就是智部落的奴隶,他们思维被控制,只是如奴隶一般为智部落卖命。
驱箓教被剿灭后,所谓古滇族后裔,也就是12个部落的人四散逃离,在那之前,将各自的秘密写进无字天书之中,实际上智部落的无字天书中只隐藏了一部分关于远古异文明遗迹所在的位置,因为他们氏族本身的秘密,是无法被人偷走的,是隐藏在他们血脉之中的。
黄家最终选择了这个避世之地,在这里躲藏起来,并且趁某一代族长死去的时候,将下一代的族长直接杀死,不允许其炼化上一代族长的尸体,不允许他再控制所有人的思想,并且还在四周种满了竹子,因为只有竹子可以对族长造成伤害。但是这样的做法,却导致了他们的思想再次串联到一起,所以,黄家后代的人数一再减少,因为这样活下去实在太痛苦了。
黄兵黯然道:“每个人都有情绪,当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影响所有人,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一个人悲伤,一个族群都在悲伤,所以,我们被逼无奈,只能再次创造一个新的族长出来,让这个人来封闭我们剩下所有人的思维通道。”
年绶道:“而这一代的黄家的族长就是你?”
黄兵是被强迫的,他并不愿意成为族长,因为族长必须要承受所有人的情绪思维,也等于是要承受所有人的喜怒哀乐。在黄诚带着无字天书逃离之时,实际上整个黄家人剩下不足三十人,而这三十人就是之前攻击年绶他们的那些怪人们,他们都是被黄兵的思维所控制。
珐琅不解地问:“那你攻击我们是为了隐藏黄家的秘密?”
“一开始的确想要这样,我担心你们是来获取我们的秘密,”黄兵看着珐琅,“但你说你们也是古滇族后人,我就希望你们可以帮助我们解决掉这个痛苦,杀掉我,将我的尸体彻底焚烧干净,只要我一死,剩下黄家的人我相信也会逐渐消失,这样便可以避免这种如瘟疫一样的能力蔓延开来,祸害这个世界。”
说完,黄兵竟朝着年绶等人跪下。
年绶摇头拒绝:“我们不会shā • rén的。”
珐琅不语,他什么也不想说,而商重则是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举起了手中削尖的竹子,准备朝着黄兵的胸膛刺去。
年绶直接挡在黄兵跟前:“你杀了他,黄家剩下的人怎么办?你想过这一点没有?”
商重道:“那你想过没有,如果他落在年无垠手中,会经历什么样的痛苦?!年无垠如果获得这种能力,又有什么后果?坏人我来当,脏活我也做,你们可以先走。”
年绶依然很矛盾,他自然知道如果黄兵落在年无垠手中会是什么后果。
珐琅却问黄兵:“你自己了结吧。”
黄兵微微抬头:“身为族长,是没办法自我了结的,要不自然死去,要不病死,要不被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