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安德烈斯从皮箱中拿出用丝绸包裹好的那块金子,递给年成凯。
年成凯看着那块半个手掌大小的金子,同时也在观察厉志,发现厉志也是满脸惊讶,似乎完全对此事不知情。
年成凯看完后,又递给呼景盛,呼景盛鉴定后道:“师父,这真的是纯金。”
年成凯心生疑惑,这怎么可能呢?按照安德烈斯的说法,厉志的父亲厉英不是在炼金,基本上就是可以点石成金,如果他有这种能力,他何必带着儿子颠沛流离呢?
会不会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安德烈斯撒谎了,黄金是他准备的,可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年成凯快速在脑子中回忆着马彼得、厉志所说的一切。按照时间顺序,整件事应该是——当年湘省水灾后,厉英带着一家逃离家园,妻子死在路途之中,他领着儿子四下躲避,随后跟随劳工前往德国汉堡,只能在汉堡码头谋生,偶遇安德烈斯的时候施展了一手所谓的“炼金术”。安德烈斯从此记住了厉英这个人,后来厉英死去,厉志独自在汉堡流浪长大,之后被留学的马彼得雇为仆人,马彼得对厉志很好,甚至救过他的命,厉志为了感恩,将无字天书送给马彼得。
马彼得参加一次聚会的时候,遇到一名古董商,古董商想花高价买下那本无字天书,这让马彼得意识到书的价值所在,他同时又认识了汉堡大学历史教授安德烈斯,因安德烈斯对中国文化感兴趣,便拿出书与其分享。
想到这里,年成凯意识到有些不对,安德烈斯没来过中国,单是看那些书籍就可以研究如此透彻,知道无字天书的价值,敢冒险不远万里来中国寻找秘密?
年成凯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卡尔,从他们俩进屋之后,卡尔一句话没说,但眼神充满了警惕,而且始终站在窗口的位置,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像一个教授助手,反而像是保镖,不,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
年成凯又想到池同书所说酒店外那些特务,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冲着安德烈斯和卡尔来的,可年成凯总认为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安德烈斯的目的也并不是单纯要解答天书的秘密。
现在书已经物归原主,回到了厉志的手中,厉志又会做什么?
所以,年成凯看向厉志问:“厉先生,现在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厉志似乎没了主意,为难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查清楚到底是谁杀了少爷。”
厉志说话的时候,目光并未看向安德烈斯,说明他并不怀疑是安德烈斯杀害了马彼得。就算如此,年成凯还是故意问:“那你觉得教授又可能杀害他吗?”
年成凯故意这样说,是想试探安德烈斯和卡尔两人是否真的听不懂中文。
安德烈斯一脸疑惑,很明显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而窗户边的卡尔目光却瞟了一下年成凯。年成凯猜测,也许安德烈斯是听不懂,但卡尔应该能听懂中文。这就很奇怪了,身为研究中国文化的安德烈斯不懂中文,反而卡尔明白中文?
厉志回答:“年先生,如果是教授所为,那么他目的是什么?少爷死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在这里也不认识其他人,再者说了,书也没丢。”
厉志所说的确在理,这也是马彼得被杀案的关键所在,他为何会死?杀他的人动机又是什么?
安德烈斯此时问厉志:“你带来的这个人,他能不能解开书中的秘密?”
厉志问年成凯:“教授问你,能不能解开书中秘密?”
年成凯不知如何作答,他是真的没有把握,虽然他想让厉志用自己的血液尝试一下,可面对这些洋人,万一成功,洋人获得了其中的秘密又怎么办?这两个还是德国人。
年成凯再次看向桌上安德烈斯拿出来的那块金子,那的确是真金无疑,难道说厉志的父亲厉英真的会炼金术?年成凯起身对厉志说:“告诉他们,我会回去研究几天,很快给他们答复。”
厉志翻译后,安德烈斯显得很急躁,一个劲儿的说希望年成凯更尽快。
离开安德烈斯房间后,年成凯、呼景盛和厉志走出酒店,在酒店门口,厉志立即掏出那本无字天书,这个看似没心眼的年轻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书双手递给年成凯:“年先生,希望您能尽快研究出其中的秘密,算是给九泉下的少爷一个交代,也算是了却他生前的愿望。”
年成凯没有立即接过书,而是问:“这可是你们厉家的传家宝。”
言下之意,你难道就这么甘心将这本书交出来?
厉志回答:“如果没有少爷,我早就死在了异国他乡,只要我死了,这本书不是丢了,就是落在他人手中,我既然赠予少爷,那就不再属于我了。”
年成凯微微叹气,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厉志才好,是说他憨厚呢?还是说他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