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年家就有了要废长立幼的传闻,因为年成凯那副模样,实在难当大任,如果让这种人掌控年家的命脉,那么年家最终的下场就是成为历史的尘埃。
“那时候,我一心想要成为年家的执掌人,”年成庆呆呆地看着眼前那棵树,“我觉得必须是我,也应该是我,因为我大哥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是个傻子呀。”说到这,年成庆扭头看向商奴,“傻子你知道吗?正常人不是他那样的,可是后来我们却发现,他虽然和我们不一样,但他绝对不是傻子。”
为什么会说年成凯与正常人不一样,却又不是傻子呢?年季武和年季文发现,虽然年成凯学东西很慢,却很扎实,而且很执着。以读书为例,一本书年成凯开始看得很吃力,而年成庆看得很轻松,但最终的结果是,年成凯能将整本书倒背如流,而年成庆只能记得住皮毛,也不能完全读懂书中的真实表达。
练武也是如此,看似年成庆学得很快,学到的永远只是架势和套路,年成凯虽然慢,却能明白一招一式中的真正含义,甚至会加以改进,适用于不同的场景。最重要的是,年成凯懂得自学,他的确和正常孩子不一样,对一般孩子来说,读书练武不可能持续一整天,总会有玩耍的时间,而对年成凯来说,读书累了,那就用练武来休息,练武累了,就用读书来缓解。
年成凯似乎没有别的兴趣,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读书练武,即便是学得很慢,却很扎实,即便依旧没有人理解他那古怪的情绪,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又面无表情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大家却想知道,未来到底谁才是年家真正的继承人,可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改变了。
年成庆还记得那是个寒冷的冬天,临近傍晚前,他就被父亲年季文叫回房间读书写字,奇怪的是,平日内年季文都会看着他,可那天晚上年季文只是反锁了房门,还派了年家冥市的使徒把守着,不允许年成庆离开半步。
年成庆不知发生了何事,但隐约有一种不安,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入夜后没多久,他便睡着了,等第二天天亮之后,书房门终于被年季文打开。
年成庆喘着气道:“从那天后,年家少了两个人,多了一个怪物。”
商奴因为对那段回忆很模糊,只得问:“什么意思?”
年成庆看着他:“少的两个人是我大伯年季武和大哥年成凯。”
“啊?”商奴不解这是什么意思,年季武的确失踪了很多年,但是年成凯不是还在吗?
年成庆解释道:“我大伯失踪了,一夜之间无影无踪,我之前的大哥年成凯也不见了,那个奇怪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怪物。”
为什么要说是怪物?因为从那天起,年成凯再也不笑,也不哭,没有喜怒哀乐,虽然每天依旧做着从前的那些事情,但完全不一样了。
年成庆开始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直到某次他开年成凯的玩笑,想要抢走年成凯手中的书,谁知道刚把书抢到手中,自己的手腕就被年成凯一把抓住,那感觉就好像手腕被钳子夹住了一样,痛得年成庆连连惨叫,若不是年成凯的母亲闻声赶来,年成庆的手恐怕已经断了。
而当时年成庆并未从年成凯的表情和眼神中读出任何东西,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憎恨,什么也没有,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又让人如此的恐怖。
年成庆又道:“那天开始,我就不敢再靠近我大哥了,他也进步神速,各方面都远超于我,我知道,我无法再成为年家的执掌人,于是也开始自暴自弃,对读书练武再也不上心,不过奇怪的是,转机来了。十年后,就在我大哥即将成为年家执掌人的那天,他却拒绝接受自己的命运,收拾东西离开了年家,从此之后开始浪荡江湖,还成为了一名逐货师,我父亲震怒,也将他从族谱中除名,奇怪的是……”
说完,年成庆走向商奴:“我大哥的生母从来没有为我大哥说过半句话,更没有阻止我爹将大哥从族谱内除名。”
商奴仔细回忆着:“我没记错的话,自从年成凯离开后,夫人就闭门不出,至今已经有几十年了。”商奴说到几十年的时候,又觉得哪儿不对劲,他在心里仔细计算着。
没错,是年龄,年成凯的年龄到底多大?
年成庆今年四十五岁,那么年成凯应该多大?这件事在年家似乎一直都是一个谜。
商奴下意识问:“年成凯今年多大年纪?”
“闭嘴!”年成庆突然怒了,无比的愤怒,“不允许提这件事,谁也不允许提,这是年家的禁忌!”
年家的禁忌?什么意思?商奴的回忆中,年家没有这个禁忌,至少在他出生之后没有听说还有这个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