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读完新的一册年成凯的日记,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没有说话,而是将日记交给坐在对面的夕环。虽然夕环没有心情看日记,但也知道那是最重要的事情,毕竟这些日子来,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阿茕的身上。
一男两女共处一室,且阿茕不时就会依偎在年绶的身上,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接受不了的,不过夕环却强忍下来了,而且她发现,阿茕对年绶的那种依赖,并不是出于男女情爱,而是一种类似女儿对父亲的撒娇。
可是,阿茕却有些排斥夕环,每次夕环试图靠近她,与她交流的时候,阿茕都会下意识躲开,如同一只对陌生人充满警惕的猫。
年绶走到窗口,朝着外面看去,心里只有一个疑问,盘古为什么拥有所有年成凯的日记?难道?年绶回头看着心不在焉的夕环,问:“你觉得,盘古是年成凯的可能性有多大?”
夕环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年绶重复了一遍:“我认为,盘古极有可能就是年成凯。”
夕环摇头:“这都多少年了?没有人可以活这么久。”
年绶走到夕环跟前:“你父亲,还有我,还有阿茕,以及我们之前经历的一切,已经说明,很多以前我们认为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存在,所以,年成凯能活这么久,也不是不可能的。”
年绶刚说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阿茕说了一句:“人不可能活那么久,但不是人就有可能。”
年绶和夕环看向阿茕,年绶立即问:“阿茕,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茕不再搭理年绶,而是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自顾自笑着,仿佛先前那句话压根儿就不是她说的一样。年绶和夕环对视着,都没有继续追问。
夕环道:“即便你说的可能性存在,那就说明年成凯没有查到真相,否则,他干嘛把日记寄给你?寄给你的目的不就是让你去调查霾国的真相吗?”
年绶坐在夕环身旁,分析道:“如果年成凯日记中所记的事情是真的,年家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怪物,那就奇怪了。”
夕环想了想问:“你是说,从你外公年无垠那一代开始,就没有再诞生怪物?”
年绶点头:“年无垠和年成凯日记中描述的不一样,他就是个正常人,而我妈和我舅舅也都是正常人,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如果他们有怪异的一面,这几十年内我早就发现了。”
夕环也想不明白了:“不过好在是,你不算是真正的年家人,只是随母亲姓而已。”说完,夕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尴尬。
年绶笑道:“遗传学上来说,我肯定有年家的基因,不过我也不是怪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到了年成凯那一代就断了?不过,我从年成凯的描述来看,好像可以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解释。”
夕环疑惑:“心理学?”
“我找专家问问,”年绶拿起手机,“我读警校的时候,有个同学叫黄楚,他专攻心理学。最重要的是他和我关系不错,我把这些情况告诉给他,让他帮我分析下,我也不需要担心他会泄露出去。”
年绶所说的这位同学名叫黄楚,如今在涪江市基层派出所工作。
就在年绶正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却忽然来电,来电的竟然是许久都没有联系的大哥杨巅峰,也就是年绶曾经所住老年公寓的老板。
年绶刚接起电话,就听到杨巅峰在那边道:“年绶,出事了,你赶紧过来一趟。”
年绶问:“什么事?”
杨巅峰的语气很急:“电话里说不清,反正人命关天,你赶紧来。”
年绶看了一眼夕环,随后道:“我现在走不开,有点事,人命关天你就报警呀,找执法机构。”
杨巅峰急了:“要是能找执法机构,我还找你干嘛?赶紧的!”
没等年绶再问,杨巅峰就挂了电话,而且年绶还听到杨巅峰那边闹哄哄的,似乎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可是,詹天涯吩咐了,年绶、夕环和阿茕三人不允许离开安全屋。
杨巅峰的电话让年绶心里惴惴不安,思来想去,还是给詹天涯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谁知道詹天涯竟然痛快的答应了。
年绶挂掉电话,还很诧异,奇怪詹天涯为什么这么痛快?都没有细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去老年公寓。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指不定詹天涯葫芦里又卖什么古怪的药。
年绶叮嘱夕环看着阿茕,自己正准备离开,阿茕却抓着他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他,就在年绶以为阿茕舍不得自己的时候,阿茕竟说:“我要去,我要出去玩。”
年绶赶紧道:“我不是出去玩,我是去办事。”
阿茕道:“那我也去办事。”
夕环赶紧道:“阿茕乖,年绶出去办事,我陪着你。”
“不要,”阿茕摇头皱眉,“我要和年绶一起出去办事,阿茕要去。”
两人劝说了半个多小时,阿茕都不肯松手。年绶最终道:“要不,你们俩跟我一块儿去吧,好多天没出去了,也可以透透气。”
夕环看了一眼门口:“詹主任肯吗?”
年绶道:“我们试试,如果门口把守的人没阻拦我们,我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