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瑜小心翼翼蜷缩在冰冷的墙边,在皮肤接触墙壁时瑟缩一下,钻进薄被中,悄悄红着脸回忆着江纪淮怀中的温度,以及那淡淡的柠檬气息。
江纪淮就睡在她隔壁,仅仅一墙之隔。这个认知让她安心一些。
但她心中还是不住烦恼,那个江纪淮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到底哪里那么好,让江纪淮惦记那么久。她酸溜溜地咬着下唇,有她学习好、长得可爱吗?
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
曾有一本书上写,人在睡觉时会以极快的速度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播放一遍又一遍,梁知瑜却觉得不止如此,因为她的梦中有所体现。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好久不做的噩梦卷土重来。
一开始,是殷实的家境,温和的母亲摸了摸她的头:“知瑜,想吃草莓蛋糕吗?”她双眼放着光,用力点头,而父亲在一旁微笑,从背后环抱住母亲,微微收紧双臂,把母亲嵌进怀中。
母亲则有点害羞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嗔怪道:“孩子看着呢,你干嘛。”
而转眼,一切破碎。父亲染上赌债,败光家里的所有家产,催债人一遍一遍敲打着她们的房门,用最恶毒的话语辱骂她们母女。母亲只得蜷缩在沙发旁边,将她抱在怀里,捂住耳朵,小声抽泣。
再后来,母亲带她远离省会,回到老家年城。
但一通来自父亲的电话,暴露了二人的住址。母亲不堪其扰,将她一人丢在家里,离开了家,几个月才回来一次,她只得一个人面对穷凶极恶的催债人,若不是她翻出好不容易得到的奖学金,恐怕会被剁去手指,糟蹋了身子,甚至连她去参加学校给年级前三准备的,到省会的夏令营,都险些被绑架,而那年她才14岁。
再后来,她便得知,母亲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新的丈夫虽然清贫,但人很好,而母亲很快生下了一个儿子,便是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一家三口,格外幸福,也格外容不得她这个外人。
可她不甘心,努力去做母亲的乖宝宝,争抢一切能夺得的荣誉,甚至用尽全力偿还了父亲的赌债,却敌不过弟弟在校级的小小作文大赛获得的奖项。
此时梦境破碎,转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悬而未落的泪水在杏眼中打转。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幽暗胡同的尽头,没有陈哥和谢红,只有她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但却永远不会再传出去。
她拼尽全力拉响了母亲送给她的警报器,刺耳的警报声响在耳边,胡同中传来狗吠的声音,就在隔壁,狗却被主人呵斥,牵入房中,明明听到了她的求救,却自始至终一个眼神也没有递到那边。
警报声很快便弱了下来,大概是放得太久,电池中的电已经虚了,撑不了多久。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警报声彻底停止,母亲送给她最后的保护,没有起任何作用。她也停止哭喊,几近认命。
只是叹般轻念:“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救我?”
梦境在这里中断,她惊醒,才发觉脸上竟是泪水,枕边已然湿透。
而正在她怔愣着抹去泪水之时,落入一个温暖怀抱,熟悉的柠檬味涌到鼻间,生生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滚落。
“别怕。”来者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仿若情人间的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梁知瑜:我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