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纪淮的手指纤细,皮肤好软,指尖甚至带上淡淡的粉红色。
该死,想什么呢!梁知瑜。
她另外一只手扇了扇,想要为自己脸上降低一点温度,她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烧起来了。
可怜的鱼,好不容易从锅中跳出来,又被回锅了。
……
维持这样的姿势到了梁知瑜的家楼下,虽然路上行人匆匆,没有几个回望,她却总觉得背后有一群人在注视着自己,甚至心虚不已,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紧张成这样的。
殊不知,江纪淮几乎更甚。
他是不易脸红的体质,最多只是通红了耳尖,但心跳却持续加速,“扑通扑通”。
一声一声混着蝉鸣,响在他耳畔。
街上空空荡荡,只有一对身着校服的少男少女,缓步前行。
……
“要去我家吗?”梁知瑜刚要松开他的手,虽然心中……有些不想承认,但略有不舍,就听到江纪淮说道。
“啊……这这这这……是不是有有……有点发展太快了。”梁知瑜手指无措,手心逐渐出汗濡湿了江纪淮的指尾。
江纪淮一怔,随即一头问号:“梁知瑜,你成天都在想写什么?”
……
江纪淮的公寓就在梁知瑜家附近,面积并不大,但刚刚好足够两个人的生活与居住。
虽然手已经分开,梁知瑜却蓦然想到刚刚接触到的温凉又温热的皮肉,再次不得已开始驱逐脸上的热气。
除此之外吸引她目光的便是客厅正中间摆放的一架钢琴,看起来价值不菲。
梁知瑜曾有一个钢琴梦,只是母亲觉得太吵,只允许她在琴行练习,久而久之,上了重点小学后,她就没再去碰了,基本功全然忘光,只有手型保持得规矩自然。
江纪淮注意到她落下的目光,笑道:“要听吗?”
梁知瑜双眸一亮,点点头:“好啊。”
江纪淮坐下,示意她坐在沙发上,但梁知瑜却摇了摇头,依靠在琴边,认真注视着黑白琴键。
随着指腹的触碰,流淌出的乐符,组合成多年前,梁知瑜曾听到过的——风居住的街道。
是很宁静的乐曲,梁知瑜却不禁心涛翻涌。
她仿若顺着黑白琴键,流入隐秘时光,窥探到属于江纪淮的一角。
她看到一个孩子,端正坐在琴凳上,边流泪边弹奏,一遍又一遍,但凡又一丝不完美,便要重头开始,甚至手指抬起的弧度都被严格要求着,而他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因为母亲正坐在一旁,手执教鞭。即使这样,还是常常落在细嫩的手背上。
看到手背上慢慢显现的红色印记,梁知瑜捂住嘴,控制着不让哭声溢出,心疼却悄然涌出。
一时间,她又回忆起听到这首乐曲之时。
大概是在初一时,校园艺术节同班同学弹奏的同首乐曲,她坐在台下,一双杏眼一动不动注视着,流露艳羡。
一曲过后,梁知瑜已是泪流满面。
殊不知,江纪淮悄然将微颤的手放到琴键下,偷偷掩藏着。
事实上他未碰钢琴已久,甚至有一段时间,他对钢琴有着莫大的阴影,甚至一旦听到钢琴响起,他便会浑身发颤,仿佛回到那一个个,童年中痛苦的下午。那时时间总是格外漫长,伴随着手背上的火辣,流淌着带着涩味的乐曲。
只有这次,他像是尝到了盒子里廉价的糖果,酸甜,涩味却不知随着音符流淌到哪里了,大概是流淌回童年,塞进更多苦痛,若有机会,他甚至想要为过去的自己写一封信。
“你可能不知,未来的自己甚至会庆幸那一个又一个痛苦漫长的下午,正因如此,他才能为心爱的姑娘弹奏一曲。”
“知瑜,生日快乐。”
江纪淮盖上琴盖,将梁知瑜拥入怀中,伸手小心将皮筋扯下。被束缚一天的发丝瀑一般淌开,淌过他的指尖,无声细流一般。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灰姑娘的故事短暂落寞,少女却扑进了她心爱的少年怀中,月亮悄悄找到了它的另外一半,形成一颗完美的圆。
梁知瑜悄然握住他颤抖的手腕。
事实上,她都知晓。
但她并未阻止少年拼尽一切完成自己心上人的一个梦,只是在他的床头默默放上一瓶药膏,埋入她的肩头,一边笑一边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好喜欢钢琴啊,从小就有个钢琴梦qwq,可惜学过却没有坚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