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失落感,还是不容易挥去的。
没办法,王谧只能站到了他们中间,深情勉励了几句,又拉出了何家两兄弟,掏出了心窝子真情剖白。
师傅们,不要因为现在的一点点拖延就灰心丧志,你们且看看小何和小小何。
贪功冒进,就是这样的下场。
虽然这一次是侥幸没有发生大事故,但是,继续这样莽撞行事,那就总有人要承担后果。
那后果是巨大的,不可设想的!
在火器盛行的宋朝,负责生产各种火器的作坊,便经常发生火灾,也折损了许多巧手的工匠,烧毁房屋无数。
造成了极大的损失,要知道,宋朝的那些火器工匠,也算是经验丰富,却也免不了一个操作不慎,就酿成大火。
而现在的情况呢?
晋朝的这些工匠,连火器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晓,完全没有概念,他们能制作的与火有关的兵器,不过是最初级的。
比如火箭、比如投个火球之类的。
这些兵器虽然与火有关,但是大多数还都不能称得上是有技术含量的火器。
平地上拔不出旱葱来,要想进步,也得一步步来。
急不得!
安排好了一应事项,王谧终于可以带着何氏兄弟走出将作坊。
这一天,过的真叫一个跌宕起伏,惊险百出。
“阿迈,无忌!”
“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
“何必这么心急,我不过是去趟茅厕的功夫,你们也等不得?”想到刚才的惊险一幕,即便是胆大包天的王谧,也禁不住又冒了些冷汗。
“枪是无忌打的,着急的也是他,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待到度过了那个艰难时期,何迈就恢复了本性,继续开始甩锅。
反正呢,刚才也没有人告诉王谧详情,那自然是枪在谁的手上,就是谁打的了。
那何无忌看到他这副嘴脸,哪里还能冷静,立刻揭穿了事实真相,其实,原本也不必何无忌如此心急。
他们两兄弟那点恩怨情仇,王谧心中明镜一般,只是不愿意戳穿罢了。
“好了,好了!”
“别吵了!”
“你们也看到了,那火药的威力确实巨大,一着不慎,就容易惹出大祸。”
“shǒu • qiāng这个火器,因为需要装填火药,非常容易走火,自燃,若是不小心,整个将作坊都有可能被毁掉!”
王谧竖着眼睛,做出特别严肃的表情,对于他来说,现在何氏两兄弟正是很好的恐吓对象。
火器易燃,其制作过程容易出现各种问题,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根本就无法避免。
无论你如何小心,事故总是无法完全杜绝。
可是,晋人对火药的危险性还完全没有了解,如今,把唐朝才出现的火药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直接拍到了工匠们的眼前。
就这样干巴巴的告诉他们,应该注意防火防爆,感觉完全没有威慑力。
先用何氏兄弟磨磨刀,看看威吓的效果如何。
自从与王谧一同回到建康,何氏兄弟也一改往日的作风,经常骑着小小矮脚马,在建康城的宽阔大街上行走。
即便他们骑的只是普通的,丝毫不起眼的矮脚马,看起来一点也不气派,却依然招来了建康城百姓的连连侧目。
最近城里的郎君,爱骑马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好事!
大好事!
郎君们越来越威武,看来,我大晋重回中原,可以说是指日可待了!
“稚远,你说的这样严重,但是,我却不是这样看的。”
“今天这shǒu • qiāng出了种种问题,完全是因为我们准备不足,操作不当,等到我们把这一切诀窍都掌握了,这样的事故,自然不会再发生。”
何无忌信誓旦旦的说道,他已经听出了王谧言语之中的恐吓之意,却并不想被他轻易的吓倒。
王谧这般郑重的叮嘱,实在是让人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把兄弟们看成什么人了,都是战场上滚过几遭的人,谁会不晓得火器的危险。
火器制作,更是容易出事故。
但是,总不能因为容易出事故,就把这件事搁置下来吧。
“你们有信心,自然是最好。”王谧敷衍一句,不再与他们争锋。
他已经好心提醒过了,这些人愿不愿意接受,那就是他们的事了,不能强求。
说不定,到了最后,还要是血淋淋的现实,才能教育他们。
“不过,稚远,你刚刚逃去茅厕,不是真的尿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