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如此坚定的站在朝廷这一边吗?
这些都是无法预测的。
如果今天的刘牢之都不够坚定的话,那么将来的刘牢之似乎就是不必再指望的了。
刘裕的脚步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王谧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拉着刘裕跟上去。
却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不好了!”
“来人了!”
“建康来人了!”
与惊慌失措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檀凭之开朗疏阔的大脸,王谧立刻调转了方向,急道:“怎么回事?”
“是谁派来的人?”
“都有!”
什么叫做都有?
檀凭之的话,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有王丹阳的人,也有琅琊王的人!”喘了好大一口气,檀凭之才终于算是把话说全了。
“不会吧!”
“同时到的?”
世间万物怎会如此神奇?
毫不相干的两路人马,竟然会在京口遭遇,这件事恐怕有些麻烦了。
刘裕和王谧对视一眼,那种忐忑几乎是掩饰不住的。
“走吧!”
“我们去会会他们!”
就像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该面对的事情也总要面对,一味逃避是没有出路的。
“凭之,两边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有没有分开处置?”
檀凭之大嘴一咧:“你放心,早就分开了。”
“一个迎到了军帐里,一个就让他在军营门口等着了。”
“朝廷来的是我们自己人,当然要放到军帐里让他好生休息,司马道子派来的人大约也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我连军营都没有让他进来。”
“可以啊老檀,事情办的不错。”
在王谧赞许的眼神中,檀凭之骄傲的挺起了身子:“都是稚远你吩咐的好,一切应酬接对都是按照你的指示来的。”
“应该不会错。”
“稚远,我们先见哪一边的人?”这倒是刘牢之关心的问题了。
听到牢之的问话,檀凭之立刻补充道:“刘将军,司马道子派来的人,点明了要见你。”
“朝廷这边的人,虽然说是王丹阳派来的,但是他说是代表朝廷的意思,所以谁来接待都无所谓。”
“只见我一个?”刘牢之为难的眼神从王谧的面前划过,王谧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司马道子这是把刘牢之当成了自己人,这才想和他单独见面,而见面的内容,无外乎就是要撺掇刘牢之继续支持自己。
这个时候,刘牢之若是单独见了司马道子的使者,此前苦心经营的信任,便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这不太好。”
“稚远,这样,我们先去会一会这位司马道子的使者,我在将军帐里见他们,你们躲在屏风后面也跟着听一听。”
王谧眼前一亮,嚯嚯,这个老刘,很有眼力见嘛!
不过,这一次很遗憾,王谧并不打算听那些没有什么意义的谈话。
直接说道:“刘将军,既然我们已经决定拱卫朝廷,又何必听琅琊王的传话?”
刘牢之脚步一停,顿了顿才说道:“说的有道理。”
“没工夫和他磨蹭了,那你说该怎么办,老夫都听你的!”刘牢之这次是铁了心要跟着王谧做事了,他撸起袖子,牛眼瞪出血丝的样子,竟然让王谧有点怕。
怎么着?
要shā • rén呐!
是的!
这就是王谧的直觉,同时,他的直觉也没有一点错,刘牢之就是这样想的。
“要不,杀了算了!”说着刘牢之就抽出了刀,潇洒的挥了挥。
他就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凡是能用真刀真枪解决的事情,就千万不要让他动脑子。
简直是重大折磨。
“刘将军,别动不动就杀呀。”
“好歹也是个重大的消息渠道,留着不好吗,只要抓起来,不让他逃回建康就可以了。”
“我们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好几次了吗,早就该熟门熟路了。”
司马道子的使者是第一次到,可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迎接过两批孙泰派来的使者。
这两批使者,早就已经被刘牢之扔到大牢里了。
除了孙恩是一定要杀的,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杀掉的必要,这个重要的观念,还是不能深入刘牢之的内心,这让王谧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刘牢之很抑郁,刚刚燃起的激情,瞬间就蔫下去了。
“罢了!”
“就把他抓到大牢里吧,等我们见完朝廷的使者,再来处理他。”
刘牢之挥挥手,很是无奈,檀凭之领命,赶忙去办事。
自从刘牢之决定与王谧他们合作,他身边的头号狗腿袁飞就不见了踪影。
不必担心,老刘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他还不至于把袁飞也一刀切了。只不过是把他调到不碍眼的地方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打从一开始袁飞和京口几人就是结了仇的,虽然一同在襄阳、竟陵等地奋战了很长时间,但是不得不说,这份冤仇还远没有解开。
王谧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现在两边既然决定要合作,那刘牢之就要拿出姿态来。
支开袁飞就是他的姿态,现在但凡有个差遣派人的事项,他都会找檀凭之、魏咏之他们,这些人原本都是京口一系,和王谧的关系也很近。
老子的事情全都派你们的心腹去做,我对你们总是毫无隐瞒的了吧。
刘牢之的这份心意,王谧他们自然是了解的。
能做到这一步,对于老刘来说,当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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