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青铁青的。
好像是一头扎到了黑锅里,被蹭了一脸的灰。
咦?
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还有这些问题吗?
他怎么就从来也没有想到过?
这都是真的吗?
会不会是王谧小子故意欺骗他,所以才变出了这么多的问题,企图难倒他?
“这些都不是问题,等到你把北府交出来,自然会有人能够代替,而且,老夫相信,他能做的更好,丝毫不逊于你。”
“稚远,你要还当我是朋友,那就把北府交出来,不试一试,你又如何能够知道,没有人比你更加适合带领北府?”
“你说了,我们是朋友,但是,因为你锋芒过盛,以至于我们的朋友关系及及可危。”
“这不是老夫的责任,这都是你的责任,既然是你的责任,那就你来想办法吧!”
“你总该表个态吧,毕竟,是朋友,对吧!”
不知为何,刚才还气鼓鼓的王恭,忽然好像是脑袋开窍了似的,菜也吃的,酒也喝的,居然找到了某种嬉皮笑脸的shén • yùn。
这种戏谑的表情,应该出现在他的脸上吗?
王恭是什么人?
虽然真实的性格不一定能摸得准,但是,表面上看,一定是个抱端着架子,把世家子弟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的男子。
这么讲究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讲起话来阴阳怪气的,就算是之前向王谧兴师问罪的时候,他也只是气愤而已,绝对没有一丝油滑之气。
他根本就不是这种类型的人,自然也不会这样表现。
于是,这样突然的转变,也给了王谧一个重磅打击,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几句话,等于是把王谧架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按住他的手脚,大叫着朋友,不让他下来。
以朋友为名,就是这样逼迫王谧就范。
不是好朋友吗?
如果你顾忌这一层关系,就应该考虑我的建议,把兵权交出来,管我交给谁呢?
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怎么样?
说不出口吧!
还是舍不得吧!
都是人之常情,王谧的沉默,更让王恭得意,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稚远,说话啊!”
“老夫还等着呢!”
“当然了,这件事也确实是挺大的,你要是一时决定不下来,也没关系,老夫给你三天考虑,休沐之后,上朝之前,你告诉老夫就可以。”
“怎么样?”
忽然之间,饭桌上的态势就陡然一变,攻守双方完全逆转。
王恭就好像是借到了一股东风一样,乘着东风,整个人的气势就升上去了。
眼看着王谧说不出话来,王恭高兴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品着美酒。
啊!
美酒啊!
滋味真是美!
甘甜醇香,回味无穷!
看看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王恭他是不是当真以为,就这样虚空的一招,就能把王谧打垮,让他没有回手的能力?
“阿宁何出此言?”
“我什么时候说,北府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什么玩意?
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恭眉头拧起,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想放手,就说实话,都是坦荡男儿,你要是说了实话,老夫也不会嘲笑你。”
“你若是还故意嘴硬,就没意思了。”
啧啧……
太可怜了!
王谧都有些同情他了。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头脑的高光也就只是维持了那么一个瞬间,一转眼,就迅速下线了。
这不是很可怜吗?
王谧是什么人?
既然他能够这样信誓旦旦的说出这番话来,这就说明,他很有信心,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居然一点都不警觉。
“阿宁,实话实说,到目前为止,北府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看在我们是多年老友的份上,我告诉你一句实话。”
“北府的帅印,从来都没有掌握在我的手中,北府刘牢之将军,是他一直在拿着帅印,执掌北府。”
“在北府,我不过是个带兵打仗的,劳心劳力而已,你在朝中安然的处理朝政,我在前线拼死拼活。”
“我也并不贪恋权力,也许,你不相信,但事实如此,你若是还有疑虑,大可以给京口写一封信,问一问,我想,刘将军一定会非常热心帮你解答的。”
“怎么可能?”王恭蹭的一下站起来,就在刚刚,他还可以保持镇定,甚至觉得,自己占据了上风,得意洋洋。
转眼之间就怒了,坐不住了。
“你怎么可能把帅印交出去?”
“你这样做,既对不起王家,也对不起谢家!”
“根本不可能!”
“你别以为,老夫没在京口待过,就欺骗老夫!”
看到王恭又背着手,在厢房里打转,王谧徐悬着的心,立刻就放回了肚子里。
诶!
这就对了。
这才是王恭的本来面目嘛,熟悉的多了。
“怎么不可能?”
“我记得,奔赴邺城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对北府的大权,一点兴趣也没有,谁让你根本就不相信的呢?”
“你也少蒙骗老夫,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
“帅印如此重要,你怎么会交出去?”
“若是刘牢之反叛,这么长时间,你在北府的经营,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王恭的问题,就在这里了。
他的思维,总是这么的狭隘,帅印在他的眼里,那是相当的重要,怎么可能抛弃?
更不可能交给别人,于是,王谧说的就一定是谎话。
如果不是谎话,那就是他疯了。
在他看来,人人都是有竞争之心的,都是有隐藏的野心的,也许,没有帅印的刘牢之,可以和王谧配合默契。
但是,有了帅印的刘牢之,就绝对不会再老老实实的听从王谧的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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