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靠近雾气最浅薄的外层,就已让人头昏脑涨,炽热的太阳风似乎都无法穿透进那比深渊更可怕的地方,任何东西落入其中,都被吞噬得骨肉无存。
诡异、狰狞、可怖......能用无数负面词语来形容这里。
但公孙执体内出现的那股强大力量,却与黑雾相交辉映,穿过重重雾气,没受丝毫伤害,就像,他已成为这里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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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闻人厄,在天之裂缝的边上。
闻人厄受了很重的伤,撑着烽火半跪在地上,看见他这幅模样,公孙执前所未有的快意。
怪人毫发无伤,依旧弯着倒三角的眼睛,兜帽下的脸在黑雾中犹如鬼魅般苍白,他哼着歌,听到动静,转身看向公孙执,甜甜腻腻地道:“还满意吗?”
闻人厄瞬间激动起来,双眼赤红地瞪着公孙执,激烈下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瞪视下,公孙执生出些心虚,听到那个怪人对着素来不可一世的执法尊者道:“本来并不像对付你们的,但谁叫你阻了我的路呢,没有人能将宁音尘从我的控制下带走。”
闻人厄咬着牙龈,愤怒的情绪让风云都开始狂涌:“腐败的天道,宁音尘不是你的传承者,尔等休想!”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但被挑断脚筋的人,又气海尽毁,无疑是再也站不起来的。
公孙执听着他们的对话,彻底恍惚了,直到怪人唤他,才稍稍回神,听到怪人循循善诱地对他说:“你从小因为他颠沛流离,母亲惨死,父亲不仁,他将你带回归一宗,却不管你被继母折磨,好不容易你把继母弄死了,他又将你赶出宗门,让你从云端跌回泥地,以乞讨度日。”
“现下你好不容易傍上了天府少府主的大腿,有了进入内门的机会,他却暗地里让人阻了你的前程,计划让你碌碌无为一生,你恨他,又有多恨呢?”
公孙执茫然地抬头看着对方,那怪人依然笑着,如同罂.粟般致命:“这样的报复难道就够了吗?将他踢下裂缝吧,从此再没人会阻你。”
公孙执腿软得跪到了地上,听到一生嘶吼,他仓皇看去,闻人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呵斥道:“孽障,朋比为奸,吾之耻也!”
怪人笑盈盈道:“你看看,若是你不趁此时杀了他,等他回去后,死的可就是你咯,哎呀,忘记告诉小公孙了,我是不能shā • rén的哦~”
“杀他?我没想过,我真的没想过......”
公孙执急得满头大汗,一眼都不敢往闻人厄那边看,他只能求怪人:“能不能饶了他,我原只是想教训教训他,我没想过......”
怪人苦恼地歪头:“就算他下去后,死的会是你也要饶了他吗?小公孙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吧,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做的事,天府,甚至九州的任何地方,恐怕都将容不下你。”
公孙执愣住了。
是啊,闻人厄若是活下来,他这一生就完了。
怪人哼着歌谣,像看着一幕搞怪戏剧,在古怪诡异的歌谣中,当年经历的一幕幕快速在脑海里闪过,母亲的惨死,父亲的绝情,继母的阴毒,兄长的漠视,外门那些人的欺辱,回过神时,公孙执的双手已抵在闻人厄胸前。
闻人厄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悲悯,带着一些讥讽,闭上了眼,随着猝然发出的力道,浴血的身体往后倒进了天之裂缝中,瞬间被漆黑吞噬得了无音讯。
那把名叫烽火的剑,被遗落在原地,怪人拂袖大笑着离开,公孙执愣愣地抱起那柄剑,手指滑过剑身,感应到这柄剑断了契。
意味着主人身死。
公孙执怎么也没想到,强大的闻人厄,竟就这般死了。而当他指尖滑过剑锋时,削铁如泥的剑锋柔软下,没让公孙执受半点伤,是闻人厄余留下克制的温柔。
笑声徘徊天际,怪人大喊道:“你将前程似锦,你将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