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音尘也轻轻笑了下,十字交缠,紧握住慕无寻的手,那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尊,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天道,无论是作为徒弟还是天佑,你有无数个理由讨厌我。”
慕无寻将头埋在他胸前,低低道:“但有一个我爱你的理由,就足够了。”
宁音尘坚持不懈的问:“什么理由?”
沉默了很久也没等到回答,宁音尘推了推他,好奇心被吊起就很难放下,慕无寻却笑着道:“等处理完这些事,我们还活着的话,我就告诉你。”
“那时候,你恐怕就得对着天空说了。”
提起这个沉重的话题,两人却都笑了起来,而后又有浓浓的悲伤蔓延开。
过了很久,宁音尘才道:“我得走了。”
慕无寻翻过身,阴影顿时将宁音尘罩住,慕无寻双手撑在他两边,沉默地注视道:“过了今天再去好吗?”
“可是很多地方正在发生能灭绝这个世界的灾难。”
“世界之灵养了那么多修士,他们总能抵御一会儿。”慕无寻展现出少有的强势:“我向你保证,情况暂时不会恶化。”
宁音尘纠结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其实我现在也毫无头绪,若是单单只对付乌殊,不会这么费力,可是他创造了一个世界,虽然没得到平衡法则的认可,甚至他用不知名的方法屏蔽了平衡法则,但他现在也在某种层面上,也算是不生不灭的天道。”
现在再想对乌殊出手,得再斟酌一下,原本死去的人出现在那边,一定不是正常的,生命的流逝是永恒的,所谓的复活阵也不过是将对方的残魂召回,重新塑造肉身,而哪怕如此,也难度极大,当初他研究这一块,得出的结论是死去的人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复活。
生命就像时间一样,一往无前。
但乌殊不仅能创造过去存在过的一模一样的人,甚至能将他困在时间被剥离的空间,乌殊对天道之力的掌控,甚至比他更精深,这是宁音尘无法理解的。
察觉到宁音尘拧起眉又再沉思,慕无寻不满地低头咬了下紧抿的唇瓣,吃痛感从唇上蔓延过神经系统,传递大脑,宁音尘猛地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
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慕无寻勾起嘴角,有点邪性:“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别的男人。”
“你、你......”宁音尘一时失语,总觉得慕无寻在欺负自己,可调戏的语气又不符合欺负的概念,若非要找个更准确的词,或许......是“轻薄”。
他用力推开慕无寻,终于从令人头晕脑胀的空气中解脱,却不知脸上的红晕迟迟未散,脑袋热得快要冒烟,在慕无寻戏谑的目光下,避开视线,半晌才小声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为何不对?”
“以下犯上,自然不对。”
慕无寻道:“这便叫作犯上了?师尊大概不知道更严重的行为会是什么吧?”
这人笑得不怀好意,一时让宁音尘忘记了他们身处何种险境,认真回道:“那我劝你不要执行,否则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慕无寻笑了起来,不同于以往只是神情变化出笑,这次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响,带动胸腔共振。
正在宁音尘警惕他又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尴尬的行为时,却听到一句话:“可是坠入星云的时候,师尊明明也亲了我。”
噗地一声,宁音尘感觉自己的耳蜗被打通,脑子里的热气噗地往外直喷。
慕无寻低头看着师尊红透的脸,再次低下头亲了下柔软甜蜜的嘴唇,这次,师尊没有再躲。
他忍不住加深这个吻,虚虚压在对方身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激烈的心跳。
宁音尘慌乱地眼睫一直颤个不停,清亮的眼珠蒙上了一层朦胧水雾,任由唇舌交缠,攻城略地侵入他口中,但不同于第一次慕无寻亲他时的凶猛,这次温和了许多,依依不舍地纠缠,带着悲伤的味道。
他感受到了慕无寻在难过,所以没有反抗,闭上眼,抬手紧紧抱住慕无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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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办法,或许是灭掉那个世界。”
宁音尘神色渐渐暗淡,灭掉它也等同让师兄们彻底消失,他想起那几天的生活,美好得像一场梦,让人不愿醒来。
又怎舍得亲手打破。
慕无寻握住他的手,两人走在古邬国破损的街道上,荒凉衰败的景象不断掠过,往前又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荒芜。
慕无寻收回视线,道:“以师尊的实力,要倾覆它并不难,但乌殊必然也有针对你的防御,”
在乌殊的谋划里,仅有的变数就是慕无寻。
寂静里突然响起一声纷杂,就像平静的水面落下一块石头,两人纷纷往声源处看去,一张脏兮兮的脸突兀的出现在昏沉的大街拐角处,看到他们时,那张脸上的表情瞬间从苦闷变成笑容,并且越扩越大。
“神尊!”
闻人幻牵着一根铁链迈步朝他们跑来,近了才发现他一身华丽的少宗主服此时已经破破烂烂,染着泥水以及一些混合污物,再更近些的时候,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臭味。
而铁链的另一头,牵着的人正是一脸冷漠的芮岚。
神乎其神的是,闻人幻形如乞丐,而芮岚却干干净净得,形成鲜明对比。
若不是那一声清朗的呼喊,宁音尘甚至都没认出这个在泥地里打滚过的少年是闻人幻:“你......这里似乎没有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