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谈声霎时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看宋瑰的神色,分明知道他们还在。
又故意捉弄他。
裴谈声心头涌起不知名的怒火,脸上青白交错,眼瞳中闪烁着厉色。
他紧皱着眉头,不听外面的人说话,毫不迟疑地关上门。
砰地一声,孟雨大惊:“喂,裴谈声——”
蒲恩跟着拍门。
但根本没有反应,蒲恩想到他俩如交颈相缠的动作,脸色隐隐发红,踟躇地说:“原……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还要进去吗?”
孟雨早已傻得说不出话来。
屋内。
裴谈声重新锁住门,目光凉凉地凝视宋瑰。
操。
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总能想方设法折腾自己。总能在他情绪稍微好转时,又迎接另外的致命一击。
被折腾不是什么好事,裴谈声厌烦这种感觉。
“宋、瑰!”他咬牙切齿。
宋瑰软着脸,理所当然道:“这就是你该给我的赔偿——”
话刚落下,裴谈声压不住的怒气狂风骤雨一样滚至胸腔。
他双眼赤红,气得脑中空白,把宋瑰打横抱起来,快步走到床边,将他重重扔在床上。
宋瑰猝不及防倒吸了一口气。
不及他反应,两手手腕被裴谈声抵住,不容动弹。
宋瑰微讶:“裴——”
裴谈声狠声打断他,“你喜欢我?”点漆的眼眸浓稠如墨,灌入寒凉的冷气。
嗓音低沉,原本怒气已经上头,却在问出这句话时,收敛了一分狠厉,加重了十分不解。
窗外风雨袭来,唰唰雨声击打在裴谈声胸腔。
一下,一下,一下。
滴滴答答——
“错,只是这张脸,很入我的眼。”宋瑰不怕他,被压在床上,反倒怡然自得地抬起腿,勾住裴谈声精壮的腰身,“等我看腻了,你就自由了。”
裴谈声身体一僵,细颤了下。
他反应过来甚至气笑了。
任谁也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居然会因为脸而被人戏弄。
腰间的脚趾头开始不安分地轻轻挠动,裴谈声心跳空了一个节拍,喉结艰涩地滚动着,眼底晕染墨色漆黑成一片。
他尽量控制自己不被宋瑰逗引,沉住脸,神情如常。
宋瑰细细端详他的表情,淡漠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抿得紧紧成一条直线的薄唇。竟然没有反应么,好没意思。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伸出食指在裴谈声眼前一晃,提醒道:“请你保护好它,要是哪天受了伤,我肯定会伤心难过……”食指慢慢触碰到裴谈声的唇角,那里凉薄的温度被他温软的指腹轻搔,他眯起了眼睛,加重语气:“然后只能把你关起来,一寸寸的,修补好。”
裴谈声也被他刺激出了气性,抓住他的手指,扯笑:“那我等着那一天。”
裴谈声说罢要起身,宋瑰嘴角轻挑,另一条腿也抬起,双腿都勾着他精壮的腰部。
细长的胳膊伸出来圈住裴谈声的脖子,直接八爪鱼似的黏在他身上,借着裴谈声的起身,贴近他耳边低语:“我猜不会很快,你慢慢等,现在最重要的是……”
手臂圈紧,宋瑰明显感受到他喉结滚动,呼吸错乱。
这项反应让他尤为满意:“亲爱的保镖,下午陪我去办理工作室手续。”
“我需要你保护我。”
裴谈声冷眼睨他:“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宋瑰咳嗽两声,病恹恹地趴在他身上:“我很柔弱。”
裴谈声想把他甩下来,听他低弱的咳嗽声绵绵不绝,还是停止了动作,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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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宋瑰等会要出门,忽视孟雨和蒲恩好奇的目光,默默回了房间准备手续证件。
整理好后,他忽然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本子。
翻开其中一页,细细欣赏了片刻,在纸上的某句话后面,满意地打了个勾。
窗外雨势将歇。
弥镇市的夏天暖阳当空,彩虹很快挂上天际。
细碎的阳光从窗缝钻了进来,投映在纸张上。宋瑰打完勾便合上本子,阳光凑巧来临,恰好在他关闭书页时,将那些字看得清清楚楚。
上面写着:
——想办法让他留下
——不听话就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