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傅盈月有上辈子的记忆,记得那恶犬杀的几个都是坏人,但她不确定的是,这恶犬是否真的兽性难驯,现在她砸疼了它,它会不会恼恨而把她吃掉?
那些她最爱涉猎的怪闻轶传中,常常有细述一些山林的野兽怎么把人叼回巢穴吃掉的记述,有时候她看得很怕,但强烈的好奇心又常常驱使她看完。
一阵怪异的动静从脚下传来,为狗的狄禛轲几乎是一瞬间就敏感地捕捉了。
傅盈月尖叫了一声。
原来,此时那只凶恶得眼泛绿光的狼犬死死儿咬住了她的一只手,盈月感觉到有一道强劲的力气拽着她的手死命往外拖,地上留下了一道身体被拖过时留下的痕迹,她害怕之余“啊”地一声高呼了出来。
一旁的村人们看见如此情景都有些吓坏了。
“那、那、那只恶犬想干嘛?是不是...是不是要把那丑妇吃掉??”有人惊恐着脸道。
“我们刚才围捕它时也没有这么可怕...看来幸好停止了对它的围剿,不然...不然...”不然说不好现在被咬着拖走的人会是谁。
那些村人眼看着兽犬突然裂开带血的爪牙变得愈加凶悍,都吓得不敢靠前,眼巴巴看着少女高举着手被野兽拽着一路往远处拖去。
人群里屏息不时发出尖叫声,但却没人敢上前营救。
“月月!”姜征珣立马抢了一个村人手中的铁具,想要往前。
那个村人害怕得连忙拉住了他。
“征珣啊,你别去了,那恶兽现在兽性乍起,比以往还要凶悍,没人能阻挡得住的,你去了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姜征珣看了看身后的村人,想了想,又道:“大伙儿守在原地不许靠前,气力壮的人跟着我赶快用尖锐的树枝搭建一圈鹿砦防御,所有人待在鹿砦里头。再找几个人去村尾把傅叔叫来,他女儿要被恶犬吃掉了,让他赶紧儿!”
说完,姜征珣就开始指挥村人忙碌起来。
然此时,真正处于险境的人早被他们故意忽略在林间了。
傅盈月被一路拖拽着的时候,脸上的红疙瘩一下就被蹭掉了,她意识到掉了,但是此时恐惧和茫然支配了她,尽管她多么不想在别人面前暴露美貌,此时也无暇顾及了。
她哭着,喊着,但就是没有人肯来救她。
如同上辈子她坠河,陷入绝望时,看见的却是一岸上大声叫好的人。
她突然就平静下来,再也不叫喊了。
“噗通!”“噗通!”两声巨响,恶犬叼着她的手,和她一块儿坠入了林间的河流中。
此时正六月,河里的水温并没有想象中的刺寒。
“月月!月月!”阵阵粗犷而坚实的中年男声,擦过枝丫间坠落的叶片,传进了盈月的耳畔。
是爹爹的声音。
对了,这辈子,一切都还来得及呢,爹爹还活着,她也还没被姜征珣看中美貌,还没嫁人呢。
一想到自己的美貌,落入水中的傅盈月扑水之余,还不忘用手捂起了自己的半边脸。
糟、糟了,伪装的疙瘩掉了,可怎么办呀?
傅盈月吃了几口水,依旧扑腾着。
此时,姜征珣已经给村人安排完防御恶犬回过头来反袭的工作,掂量着傅明成的脚程,扛了一把铁具匆匆就往林中跑去。
此时姜征珣前脚刚走,地面竟就开始微微震颤起来,带得泥土尘沙翻飞。
“怎么了...是怎么了?”
躲在栅栏里的村人也明显感觉到地面的震颤感了,都在纷纷疑惑起来。
往林间走到一半的姜征珣也明显感觉到了异样,但他想起自己未完成的事情,咬了咬牙还是继续往林间走去。
“月月!”
姜征珣原本扛着铁耙跑来,以为会看见傅盈月父女被恶犬撕咬的情景,没想到只是发现狗和人都坠下水里了,而更糟的是,这时地面的震颤越发厉害,人几乎站不稳,旁边如百足虫般的老树根也被拉扯着连带泥沙冉冉升起。
竟然地震了。
在酒花村,村头的参天古树较多,几乎每走十步就有一棵至少百年以上的古树,空的地方较少,所以一旦发生地震,还是不那么容易避险。
不过打从祖辈建村以来也没发生过这等稀罕事,今儿倒是遇上了。
眼看着面前又一棵巨木倒下,姜征珣竭力避开,这关节眼,似乎真的只有躲在水下是最安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