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冯锡东听着话,频频点头,那脸上挂着泪水,却还是笑着,也不知他笑为何意,只知道怪可怜的,堂下当差的衙役听到这声判决,个个掩面垂泪,于心不忍。
“萧大人,我觉得此事冯锡东虽错,但他为官二十载,清正廉明,今日之事,于法他罪无可恕,于情,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崇州百姓,如此判决,恐怕会失了一个好官,也会寒了百信的心。一个为民请命,处处为民着想的好官就要被杀,而真正祸害百姓的却仍在逍遥快活,如此判决,会叫百姓认为一直敬仰的朝堂,到底还是不是明主。”李牧九说道。
萧子柱听到冯锡东的话,心中也是佩服的,可是律法就是律法,他千不该万不该触碰到了律法,就是今天一万个人说他做的事情是对的,也不行。
萧子柱皱着眉头,说道:“李大人此言需要慎重,朝堂威严,不是你我二人可以随意妄言的。”
“那你我二人皆是此案的巡察使,对于萧大人的判定,我有异议。”李牧九坚定的说道。
“哦?那李大人有何高见?”萧子柱说道,其实他心里还是希望李牧九能给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得,就是他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冯锡东这事做的,叫他生出恻隐之心,而他将自己封锁在条条框框里,又不知如何是好。
“事出有因,感念他一片真心,也是忧思为民,酌将他降职处分,罚没一年的粮饷,如何?”李牧九说道。
萧子柱还以为李牧九说的那么慷慨激昂,能想出什么好办法,降职处分也不是不可,可是如果开了这个先河,日后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怎么办,官场混杂,降职了又怎样,只要混迹于此,不管是大官还是小官,早晚有机会翻身,这是他第一个案子,萧子柱是不准备轻判的,只是没想到冯锡东的原因这样令人动容,一时之间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争执不下,堂下的冯锡东看着李牧九,说道:“李大人,我与你父亲初入朝堂的时候也像你们这般大,一心想要有所作为,可是大半辈子过去了,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崇州城司,而这小小的一城之司,我也没能做明白,唉——”冯锡东叹着气,站起身,在堂下度步,说道:“这衙门的一砖一瓦,陈设摆件,我日日都能瞧见,他们都在该在什么位置,我都知道,——”
“萧大人,我知道我罪无可恕,也知道你们二人跋涉而来,满腔热血,一心只是想把案件办好,看到你们就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我,我也相信有你们在,大洲的朝堂会有一番新的气象。”
“二位大人,我现下只有一个请求,我,高堂老母,家中女眷,还有黄口小儿,求大人,念在我为官数年,从未有过半分差池,放我家人一条生路,冯某人在此谢过了。”说罢,但见他奋力的跑向大堂的擎天柱子,猛烈的撞击,一瞬间,满脸都是血水,李牧九忙叫人唤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