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侯府二公子裴元璋在庙里面念着经文,敲着木鱼,在佛祖面前,恭敬虔诚。他的随身星狼有事来报,但是看到裴元璋正在诵读经文,未敢打扰,就靠在门口等着,裴元璋看到了他,但是没有理会,直至早课结束,已经快要晌午了,裴元璋才叫他过来,问道什么事。
“六公子,在长白没了。”星狼说道。
裴元璋似乎并不吃惊,眼神里透着冷漠,说道:“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做了替罪羊。”
“那公子,咱们还用在动手吗?”星狼话一说出,就糟了裴元璋的厉目。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说道:“属下失言。”
裴元璋看着寺庙里的那颗银杏树,秋末了,树叶落了,又是一年秋,又是一年过去了。
“老六没了,我父亲可说些什么了吗?”裴元璋问道。
“宁侯倒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听说六公子从长白回来的只有衣冠了。”星狼说道。
“什么?”听到这里裴元璋还是非常激动的,继续说道:“我回趟府里。”
裴元璋到家的时候,宁侯正欲派人去寻他,裴家的人都聚集在了祠堂,宁侯在等宗寒岭的一个说法,两国来往不杀使节,他们裴家本来就打算用这次的功勋来振作宁国侯府的名声,这可到好,怕是要成为满灵安的笑柄了,本就门庭落败,现在出了这档子的事儿,人人便都知道了出使长白的,被长白毫不重视的,随意就杀了的,是宁国侯府裴家的,可真是给祖宗丢尽了脸面。俗话说的话,两国相见,不杀来使,长白这么做已经在挑衅洲朝了,如果宗寒岭不能给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他们裴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时的朝堂之上,宗寒岭故作懦弱的走下了高高在上的皇位,走到寻令堂的身边,哭丧着一张脸,说道:“都是朕不好,听信了乐帷幄的话,白白断送了宁国侯府的一位公子,国公,朕知错了。”
旬令堂瞧着他在那惺惺作态,又看向左无咎跟易善补,轻蔑的说道:“陛下真是折煞老臣了,怎么敢叫陛下说错,横竖都是老臣的错,不然,有人又会说老夫有不臣之心,分不清礼法,纲纪,老臣可担不起这个名声。”
左无咎冷笑一声,说道:“心中无鬼就不怕半夜鬼来敲门,孟国公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别人怎么说你?”
心里更是直接骂他孟国公,当了biǎo • zǐ还想立牌坊,想的美!呸!
旬令堂岂会有个台阶就下,那他孟国公的脸面就多么的不值钱,但是他还是很想羞辱宗寒岭一番,于是故意在朝堂上提起那晚宗寒岭服侍他的事,语气傲慢的说道:“下令的那天晚上,陛下来我府上为我浣洗,我记得我跟陛下说,长白这样的小国胆敢造次,如果不能在他刚起不忠的苗头的时候斩草除根,那日后就是大患,就如同啊你精心抚育了数十载的孩子,他长大了,翅膀硬了,了不得了,就敢伙同外人来欺负屋里的爹妈了,那这样的孩子,除了乱棍打死,那就没有别的法了,那天晚上,陛下跟我哭的涕泪横流,陛下仁心仁德,想给长白机会,但是长白连我大国的侯爵之子都不放在眼里,那他真是狂的没边了,老臣现在就乞求陛下。”说着站起身来,说道:“陛下,快些下旨,就命乐家的大军去踏平长白!以来宽慰宁国侯丧子之痛。
”
宗寒岭被这些话敲打的咬紧了牙关,心里恨道:“旬令堂我容你在厉害些时日!”
“一切都听国公做主。”宗寒岭恭敬道。
听到宗寒岭这么说,旬令堂得意的嘴角掩饰不住笑意,又问左无咎跟易善补,说道:“不知两位丞相这回可有什么意见啊。”
“听从孟国公安排。”易善补眯缝着一双小眼睛,笑道。他这个人长了一张笑脸,还圆滑的很。
李牧九在下边听的胆战心惊,堂堂一国之君竟被他话里话外间这样嘲讽,还要低声下气的求他,有这种人在,朝堂怎么会好,天下的百姓有怎么会安乐。可是,这也正说明了,孟国公十分难对付,他又在怀疑了,伯尧上到底行不行。
宁国侯府等了三日,终于等到旨意,宫里的内侍官来宣旨,说道:“传摄政大臣,忠义孟国公之旨,宁国侯府裴氏六郎,品行端正,忠肝义胆,出使长白,为我大洲,立汗马功劳,特晋封为永嘉宁国侯。”宁侯接过圣旨,表情严肃,什么也没说,拿了银钱打赏了内侍官,待宫里的人都走了,宁侯把裴元朗的发妻以及屋子里头的一大帮人,都叫到了大堂,那裴元朗的发妻柳氏从知道消息那天起就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倒是王如诗镇定的很,听着宁侯说道裴元朗享受了死后哀荣被封为了永嘉宁国侯,直接入了庙堂,心里竟然多出几分欢喜,用手抚摸着肚子,心里盘算着:裴元朗成了宁国侯,那自己肚子里这个怎么说都是个小侯爷了。
裴元殊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倒是裴元晔在一旁无意的说道:“我听说那日朝堂之上孟国公就是不同意去使者的,说的就是长白宵小之辈就应该将其踏平之,天子不肯,才要咱们家去做使节的,要是陛下早听了孟国公的话,六弟就不用死了。”
裴元晔的话刚说完,迎面就是宁侯的一巴掌,还有责骂声:“混帐东西,天子跟孟国公哪个是你配议论的,滚去祠堂跪着,天不黑不准出来!”
裴元晔被吓的灰溜溜的走了,宁侯退散了众人,自己独自拿着那封毫无意义的圣旨去了书房,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