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窦云舒,郭表仪有一刹那的心虚,但是随后马上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悔恨,他悔恨自己,如果知道今日这个人会将自己的女儿害成这般模样,当时就不该一时心软,感念他也是个读书的人,而饶过他一条性命,只打发到田里,如今酿成祸事,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以谢心头之恨。
“快叫郎中来,把郭小娘带到房里。”萧子柱假意道,示意闻氏,闻氏领会其意,随后命下人们将郭明珠带了出去。
“原来此人跟郭大人是旧相识啊。”萧子柱在一旁故作惊讶道。
郭表仪看着他,又看看满屋子的人,突然阴冷的笑道:“萧子柱,这人不会是你找的吧!”
“郭大人,这个,可真是诬陷!就算现在是人赃俱获,竟也能扯到我的头上。”萧子柱冷漠的说道。
“老夫纵横官场几十年,打眼一瞧就能看出你们的花花肠子,何必这样弯弯绕绕。有什么想说的,你只管说就是。”郭表仪说道。
“呵呵,郭大人可真是误会萧某了。”萧子柱冷笑道。
“你以为,这个窦云舒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什么是李牧九带你带你来到我这的?让你看到这些的人又是什么人?我想郭大人这般聪明,心里已经有数了,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萧子柱继续说道。
“不就是你萧子柱一手安排!”郭表仪坚定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萧子柱狂笑道。
“郭大人抬举,真以为我萧子柱是个海华公的公子就能权势滔天了?就能有这般能耐了?那可多谢郭大人。”
原本郭表仪是深信郭明珠这件事就是被萧子柱有意为之,但是如今萧子柱这样的一番话,倒叫他心里疑窦丛生,他本就是个疑心重的人,经此一事之后,还是想到了不该想的人:孟国公!但是表面上,郭表仪还是一口咬定,今日这番操作都是萧子柱策划。
萧子柱全然不在乎,瞧着郭表仪那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将他心里的涟漪激起,他在沧州久了,孟国公放的权势多了,以至于他当土皇帝当的不亦乐乎,在沧州,无人敢惹他郭表仪,就连着比邻的州郡都得给他三分薄面,人啊,手里能握到的权利越大,心中的欲望自然也就越大,久而久之,已经不怎么把孟国公放在眼里,也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妄图做个孟国公第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如今的郭表仪跟孟国公之间的嫌隙愈发的严重,只是郭表仪虽然是个处事谨小慎微的,但是孟国公岂是食素的?他叱咤官场数十年,手底下过过多少人,怀着什么心思的没见过,郭表仪那点小心思已经被孟国公看在眼里,想换了郭表仪是迟早的事,郭表仪知道孟国公近年对他的态度,全然不如往昔,竟还有些自喜,许是瞧出了他手中权势,也开始忌惮他了,而郭表仪竟还把这份忌惮当做了好事,任沧州那些人巴结,喜不自胜。
萧子柱自然是不在乎他说什么,只说道:“现在是如何处置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害的郭小姐名声全无,郭大人,你看该如何是好,我们可要报官?”
“报官?萧子柱,你屋子里的女人受辱,报官,你不怕你的名誉吗?”郭表仪阴狠的说道。
“我的名誉?我的名誉哪里有让伤害郭小姐的狂徒正法重要,依我看,这就报官吧。”萧子柱说道。
郭表仪被架在萧子柱的话语里,动弹不得。
此时李牧九说道:“都是一家人,皆是心疼郭小姐的遭遇,你们又何必在这样僵持不下那,依在下看,这人是郭大人的故人,郭大人一定知道是为何加害郭小姐的,既是私人恩怨,那就私下解决的好了,郭大人都看着办,只是,不知道又是谁有这般能耐给他撑腰,要不然得是什么胆量,竟让他敢在萧府造次。”
郭表仪听了李牧九的话,低头思忖,心中对孟国公的猜忌更深了,暗道:“莫不是孟国公瞧我手中权力太多,竟然动了杀心?”他走到窦云舒面前,说道:“窦云舒,老夫当年可怜你,饶你狗命,放去种田,那庄子管事的都是我的人,是谁,将你带了出来?”
窦云舒冷冷的盯着郭表仪,之后狂笑,说道:“是一个你惹不起的人带我出来的,此人对我恩重如山,你就是打死我,也休想知道!呸!”
“哼哼,打死你?好,我就成全你,窦云舒,这棍棒无情,到时候受了罚再说,可是得不偿失,我劝你想好了。”郭表仪说道。
“郭表仪!我死了,自会有人替我报仇,你就放马过来吧!”窦云舒目光坚定的说道。
见窦云舒竟有如此信心,郭表仪心中狐疑汹涌,怒火四起,但还是压着,隐忍不发,而后跟窦云舒说道:“小子,你想死?我偏要留你的命,我到倒要看看谁能给你报这个仇!”说罢,郭表仪用余光打量着一旁的萧子柱,他心中一半怀疑萧子柱一半怀疑孟国公。
郭表仪心里还牵挂着女儿,便把窦云舒交给了萧子柱,自己便去了卧房看女儿的伤势。
等着郭表仪离开,李牧九不放心的在门外站了好一会,萧子柱一边无所担忧的品着茶,一边说道:“李兄别在张望了,他已经走远了,放心进来吧。”
这时窦云舒还跪在地上,李牧九进了屋子,将他扶起来,说道:“方才辛苦你了。”
窦云舒拱手谢道:“哪里,只要能让郭表仪死,就是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