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慢慢与李牧九走的更近了,眼睛盯着李牧九,口气并不友好的说道:“听说我舅父的病尚未好啊,朝廷就派了个年轻的新官过来。”
夏师爷顺势挡在李牧九的身前,阻隔了郭斌,说道:“打大人身体未好,郭公子要是真的惦记,那就去州里探望,你面前的这位就是朝廷委派的李大人。”
“哟,小的有眼无珠,竟没看出来。”郭斌挑衅的说道。
“怎么,李大人来这个疯婆子的家做什么?”
“自然是查案。”李牧九也不惧他。
夏师爷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只说道:“大人,这位郭公子,就是郭大人的外甥,也是……康家夫妇当年状告之人。”
这话一说,震惊了李牧九,shā • rén凶手竟能如此轻易的进入受害者家,怪不得康家老太要装疯卖傻。
郭斌却不以为意,说道:“李大人是来办这件案子的吗?能不能办,你问过我舅父了吗?哼!”
此人嚣张至极,视人命如草芥,这立马激怒了李牧九,只是李牧九是个极度能克制自己脾性的,纵是已经恨不得将他立即杀之,但是终究如今案子没有彻查清楚,证据不足,不能将他一击致命,就容他在放肆几日。
“既然郭公子与此案有关,这康家,你是不能在进来了。还有,你舅父弥留之际,要是你真有心,就不要问夏师爷郭大人的病几何时能好,州里与永安不过半日车程,你快趁着你舅父一息尚存,看看他老人家可有什么话跟你说,不要留了遗憾才好。”李牧九口气不温不火的说道,却字字句句将郭斌气的半死,竟还扬起了拳头,李牧九带来的便衣衙役立马将其制住,按倒在地,就这样,那郭斌还昂起脸,不屑的看向李牧九,极为不敬的说道:“李大人,从前跟你一样想在沧州立威的官员不胜枚举,死的死,疯的疯,运气好的返还于都城,我们郭家,你是动不得的,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舅父身体一好,你必死无疑。”
李牧九听他说这话,觉得着实好笑,若不是自己如今是孟国公的人,来这的目的就是处理掉郭表仪,还真是被他这一通说辞,还有气势给吓到了。
“郭斌,因与被害人康家有重大关系,是为犯案嫌疑人,不应出现在受害人家中,与被害人构成人身威胁,夏师爷。”
“小人在。”夏师爷说道。
“通知永安县丞,现将郭斌暂时关押在永安大牢里,待本官查明案件,是还给他清白,还是送他上断头台,再说。”李牧九轻描淡写的说道。
“谁敢!我舅父是沧州州司郭表仪!我看谁敢动我!”郭斌怒不可遏的吼道。
李牧九蹲下身子,漠视的看着郭斌,说道:“扒去他的捕快服制,凭他,也配食国家俸禄!”
“是!”
康家老太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眶湿润,情绪激动的就要给李牧九跪下,李牧九怎能受老者的跪拜,便赶忙扶起康家老太,老太不肯起来,哭着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有报,时辰未到啊,老身终于等到了,李大人情受老身一拜。”
“老人家快起来说话。”李牧九扶起康家老太,便随她进了屋子。
这门一推开,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口硕大的棺材,吓了李牧九一跳,灵台上摆放着四个牌位,康家老太哽咽的说道:“李大人莫要害怕,这棺木是老身给自己准备的。”
康家老太将李牧九还有夏师爷让进屋,走到灵台前上了香,说道:“这四个牌位,一个是我那可怜的孙女,两个是我的儿子儿媳,还有一个……是我自己的。”
“两位大人,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拿件东西。”说着就往屋里走。
李牧九跟夏师爷坐在外屋,旁边便是棺材,这是第一次李牧九没有觉得这是阴森可怕的,只觉心痛与凄凉,不一会儿,康家老太从屋里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碧色的包袱。
她走到桌前,缓缓打开包袱,李牧九专注的看着,康家老太从包袱里取出一叠血书,说道:“大人,这些都是我的儿子儿媳用鲜血写成的状书,怕一件不够,便写了这些,这里还有我孙女被害时所穿的衣物,还请大人看看。”
李牧九皱着眉头,手颤抖着去触碰血书,拿在手里,仔细的阅读,仿佛在听那对夫妇在耳边诉说一样。看过之后,李牧九说道:“夏师爷,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