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玉与他,不过是伯家利用的关系。李牧九从成婚的那日起,便知道,他防过穗玉,暗中密谋如有一天大仇得报,怎么摒弃穗玉,可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朝朝暮暮,他却在心里对她生出了一份牵挂,东窗事发,在沧州,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穗玉,还有孩子,好在,伯尧上还有人性,想到了合离,保住了她们母子的命。
“孔大人!如你能救我,李某人自当为大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李牧九跪在地上,眼神赤诚。
孔少扬只看着他,半晌后说道:“我用人,不喜欢听你编的瞎话,你也不必拿对伯尧上的那一套奉承来对我。”
“你到底是为什么来都城?”孔少扬俯下身子,面对着李牧九问道。
两个人此时距离甚近,彼此的心跳声都听的真切,孔少扬的眼睛像是一双锋利的尖刀,穿透李牧九的内心深处,惹得他五脏俱寒。
“我最好的朋友是被旬承谦害死的。”李牧九缓缓说道,想到小异,眸子里,瞬间没有了光辉。
孔少扬留意着李牧九表情上的细微变化。
“所以,你来,不是为了黎民百姓清君侧,你是为了你自己的仇恨。我说的对不对。”
李牧九听到这句话,思绪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没错,他就是为了报仇而来。
“是,如果小异不死,我也绝不会来到这个波云诡谲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机关算计,朋党结私,一团乌烟!傻子才愿意来!”李牧九的怒气夹杂着委屈,眼泪和着鼻涕,纵横满脸,语调激动的说着。
孔少扬静静地听他斥责这个地方,发泄着自己的愤恨,可是他仍觉得,李牧九所发泄的还远远不够,他的怨气还不够重,他还不够恨,他也还不够绝望。
“你的心里只有报仇,却没有想过,一旦东窗事发,就像现在,第一个死的是你,那接下来的会是谁?我当然有办法保住你,但是你身边的其他人,我不敢保证。”孔少扬说道。
李牧九的瞳孔突然放大。
“爹!”他扬起头,顶着自己的脏乱的脸,望着孔少扬,手附在孔少扬的胯间,卑微的问道:“孔大人,我爹,我爹怎么了!我的错!我一个人的错!怎么会连累这么多人,大洲律法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孔少扬欠了欠身,依旧平淡的说道:“律法不是这样的,律法之外就是这样的。”
“你猜,孟国公陷害你,吊你出来,知道了你一心想要弄死他唯一的孙子,他此刻什么想法?”
“自然是,把你心里算计的那一套都还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