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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天合八年 秋 梦游太虚(2 / 2)

“为何引你出行?就是为了方便孟国公的人在路上将你杀掉,以绝后患,若不是盛公对孟国公的为人了解,早早的派了咱们好生保护大人你,今日你就是剑下亡魂了!”朱二说道。

李牧九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朱二所说,他并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假,他知道以孟国公的为人,再加上初到都城的时候,与伯家来往甚密,也是听伯遥喜说起过,孟国公悄悄地将与自己结仇结怨的学子们暗杀之事,所以此事不会有假,肯定是真的,但是盛幼安与他并没有交情,何必救他?

对于夏师爷,看见他如今跪在自己床边的架势,此时拉拢住他的心正是机会。

“夏师爷……可是有人逼迫你?”李牧九故作虚弱的语气问道。

“小人……”夏师爷羞愧的低着头,不敢作答。孟国公说的是要杀李牧九,他却没有想到就连他也要被灭口,跟随朱二逃跑的时候,他搀扶着李牧九要上朱二带来的马车,孟国公的杀手,摆弄弓箭直奔他而来,生死存亡之际,李牧九却不偏不倚的醒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了夏师爷的箭。

他忽然就想起来沧州前任州司,确切的说,是郭表仪之前的沧州州司,顾辰君。

“这位朱二大哥,你和你家主公的救命之恩,我李牧九都记在心里了,现在,我想跟我的师爷好好的聊聊。”李牧九说道。

朱二识趣的说道:“我就在门外守着,李大人有事叫我一声就成。”说完就出去了。

“夏师爷,你扶我起来,我想坐一会。”李牧九说道。

夏师爷站起身,轻轻的把李牧九扶了起来,贴心的垫了柔软的垫子在李牧九的背后。

“李大人,很像是我的一位故人。”仿佛提到这位故人,就会戳到夏师爷的心痛之处,只单单提起故人二字,便足够让他眼眶泛红。

“这话,夏师爷从前说过。”李牧九说道。

突然,夏师爷后退一步,向李牧九深深的鞠了一躬,如此大礼,李牧九一下有些慌神:“夏师爷这是做什么?”

“夏某人,谢李大人救命之恩,从今往后,李大人尽管吩咐在下,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夏师爷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到这些话,李牧九的有些放心了,暗笑苦肉计果真是这世上最好用的计谋。

“其实,我也并不是想知道什么,只是孟国公并非善人,我念你对我的那份恩情,不想你有事罢了。”李牧九说的深情诚恳,这些年夏师爷身边围绕的都是心思颇多,心怀叵测的人,不得不让他对所有人说的话都存留了多一分的心眼,如今,独独李牧九说的话,他都不愿意再去揣测了,多年算计的生活太累了,郭表仪死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自己的下场岂会好过郭表仪?那份自信,不过是自欺欺人。

“李大人,你是我跟随的第三位沧州州司,却让我相信轮回。”

“什么?”李牧九问道。

“郭表仪之前有一位州司,是顾辰君,顾州司。他是我跟随的第一位州司,顾大人虽年轻,但是行事稳当可靠,爱民如子,在位时,善待沧州百姓,以人为本,深受百姓爱戴,可是也因为他的大公无私,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势力,动了孟国公的利益,沧州上下大部分的官员为了不得罪孟国公联合起来将其打压,顾大人不畏强权,以微博之力硬抗,可惜当年孟国公势头太猛,就连投送状纸都无门,最终积劳成疾,染上了重病,走之前,他跟我说,他走后,孟国公一定会派他的心腹过来,到时候沧州的百姓就要受苦了,沧州地大物博,五洲通衢,有码头有官路,物产丰富,商贾又多往来交易,如此肥肉,怎么可能舍掉。他就这样死了,太不甘心。”

“顾大人到死都在为他的百姓算计着,他跟我说,早就备下了一包药,他喝下后,希望我能去给孟国公送信,以来保全我的位置。为害百姓的事总要有人来做,如果让一个他不知道的人做,还不如赌一把,把我继续留在下一个州司身边。他说,让我好好讨好孟国公,只有这样百姓才能稍微过的好一些。”

“可是……李大人,你看我都干了什么?如果你不来,我似乎就忘了顾大人所托,这沧州,已然千疮百孔,我就是万死,也对不起顾大人用死来保全。”夏师爷说的声泪俱下。

这是李牧九听到关于顾辰君的事,随着夏师爷的娓娓道来,李牧九渐渐知道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往事,对夏师爷口里的顾辰君多了敬畏,也敬佩他在死前的谋划,这是位真正爱民如子的好官,如果他还活着,他们一定能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只可惜,斯人已经作古,但是他的这份风骨,自有后人替他承袭。

“夏师爷,现在回头,也并不晚,我想你知道的,孟国公这样的官员在朝堂一日,我不是说沧州的黎民百姓活不安稳,我想说的是天下的百姓都活不安稳,一旦遭受冤屈,投诉无门,官官相护,无人做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夏师爷掩面哭泣,他何尝不赞同李牧九说的话,他深呼吸了几下,似是鼓足了勇气,说道:“李大人,兰坪县的案子,我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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