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师爷在兰坪县顺利的拿到了指证旬承谦的罪证后,快马离去,现在还差一份官员的名单,只要现在不打草惊蛇,他将给李牧九把这份名单呈上,以便于李牧九逐一查考。
都城灵安,孟国公府,旬令唐并没有留意到李牧九跟夏师爷的死事有蹊跷,加上如今的盛幼安与他离心,并不受他控制多时,杼机阁的事盛幼安都没有向他回禀过了,杼机阁是个密不透风的地方,影刃们都是好刀,这个旬令唐是不会轻易放掉的。他心里对盛幼安已经有了废弃之心,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将盛家置之死地,永无翻身的可能,然后扶植他现在比较看好的伯尧上,伯尧上是个殷勤的人,时不时的会到国公府来巴结他,旬令唐就受这般的讨好逢迎,这让他在心里上感到非常优越。
“公爷,宫里的人送来了口信。”这时下人进了来说道,此下人,是孟国公的心腹。
“说。”
“孟公爷,皇帝秘密将薛玉和张九亭宣召到了章劾殿,听说让他们二人组成了巡按司,要暗访各地。”下人回道。
“哼!有意思!”孟国公听后,忽然目露凶光的说道。
他交代好心腹,还是依照从前的方法,这两个人不想活,也不必给他们生还的希望,在路上就找人杀掉便可,都是些不成气候也没有靠山的无名小辈,路遇山匪,偶遇仇家都是可能的。
宫中,宗寒岭下着棋,面色从容,崔白则悄悄的盯着孟国公放在章劾殿的小奸细,不露声色。
彼时沧州,夏师爷已经早早的将证据交给了李牧九,两个聪明人也在慢慢盘算如何将这些东西送进皇宫,交到宗寒岭的手上。
而这时他们也听到了一个消息,便是薛玉跟张九亭的巡按司,闻说他们奉了皇命已经去了登州,不过那边近来山匪频出,看来也是一场险行。
李牧九这边的伤势已经养的差不多七八分了,届时全靠盛幼安的影刃帮助,他有了个想法,既然盛幼安已经与孟国公两厢敌对,何不与他联手?于是他叫来朱二,手写了一封信函,意思是想与盛幼安强强联手,推翻孟国公。
不料朱二看到后,说道:“恕在下不能帮李大人传递这封书信。”
“为何?”李牧九不解道。
“李大人,不必多心,在下在接到保护你的任务之时,盛公便有所交代,倘若你以为他能派人救下你,就可以与他成为诛杀孟国公的盟友,盛公说让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他独来独往惯了,要是有人跟他同行,他会觉得拥挤。”朱二说道。
李牧九静静地听着,心道:这个盛幼安真是一个怪人,一边救他,几次三番的把一些指控孟国公重要罪证的案卷偷偷的送递给他,既然做了这么多不是意在合作?真叫人诧异。
不过,不管怎么说,李牧九可以确定的是,盛幼安是真的想置孟国公于死地,有这些就足够了。
“李大人,药来了。”夏师爷亲自端着,走了进来。
李牧九伸手接下,药到口边,又是刺鼻的苦涩味道,他皱起眉头,把药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夏师爷,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李牧九问道。
夏师爷愣了一下,神色黯淡。方才说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本子,双手呈递给李牧九,李牧九接过本子,随手打开的翻了几页,冷笑道:“不知有多少无辜性命赔在了这上头。”
他站起身,跟朱二说道:“明日,我就要启程回灵安。”
这厢李牧九带着夏师爷在盛家影刃的掩护下踏上了返还都城的路,那边与此同时薛玉跟张九亭也整装出发,离开了灵安。
原本他们两人是要远赴登州,因为登州有人举报登州构建司贪赃枉法,吞了皇室拨给去年震灾给灾民们重建家园的建筑款,登州丰县的百姓从隆冬开始就睡在山洞里,睡在自建的窝棚里,寒风侵体,食不果腹,雨打风吹,过的苦不堪言,已经死伤无数,百姓们叫苦连天,却无处诉怨,只因那构建司之下层层不落,皆有所贪,求告无门。
此次若不是盛幼安的影刃摸出了案件,送回了杼机阁,盛幼安又叫瘟生递给了伯尧上,伯家的大娘子进宫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皇后旬嫣朵,皇后当即行动起来,与皇帝宗寒岭商榷,随后,宗寒岭便从左右丞相门下各挑选了一名在职位的官员,一则是为了笼络左无咎跟易善补的心,二则,此二人在他观察下是为可用之人,日后也想培养为自己的心腹。
“登州事态如此紧急,为何我们要先去幽州,此两地南辕北辙,相差甚远,实在不能理解。”薛玉在车里发着牢骚。
张九亭一边整理携带的卷宗,一边说道:“我也不解,可是薛兄你看……”说着把自己翻开的一卷卷宗,递给薛玉,指出上边自己不解的地方。
“薛兄你看这里,天合七年春,四月,丰县发生震灾,一片狼藉,五月户部下发赈灾款,可是押运的官员却舍近求远,而是先去了幽州,然后才启程去了登州,实在可疑,但是却没有人过问,好可怕啊!”张九亭说道。
薛玉皱着眉头,仔细想着,他记得登州构建司胡广山有个胞弟叫胡广丘是幽州的构建司,他当时在丞相府的时候曾经听文大兴说过,一家出一个构建司都是祖坟上冒青烟,这兄弟俩都是,还不得烧着了,从前没有做多想,只当文大兴的话是玩笑,如今细思极恐。
地方的构建司掌管着当地所有建筑项目,任何人想要兴建土木工程都要有当地构建司的准许方可实行,本身上也是一个肥差,如今赶上了好时候,震灾重建,朝廷下发了数笔银款,层层采买,分拨下来,都是不小的数目。
“可是为什么要去幽州,目的何在?如果只是想给弟弟分上一杯羹,这么做,大可不必,他可以事成之后,在与兄弟分赃,这又是何必?”薛玉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