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追问甚至多想,我搓了搓双臂竖起的鸡皮疙瘩,恶狠狠的磨牙,“拜托!别再继续这话题行吗?”
这厢话音刚落,那里正不明所以陷入对持状态的两人各自收回目光,迹部景吾探手攥着我的胳膊,返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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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等到教室里人潮散尽,我被折回来的冥户亮同学押送前往他们网球部正选专用社办大楼,当然,走的也是所谓‘不会遭受不必要打扰的线路’。
据脸色黑到不能再黑的冥户亮同学说,‘迹部部长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按照我的记忆应该是…嗯~断断续续然后就变成惯例了诶~
放学后到真正回家这段时间,基本上不是被拎到社办就是俱乐部,总之每次都必须和迹部景吾厮混…我个人表示这发展很神奇。
咦?你们问为什么不反抗————因为我懒。
反正没别的事干,回家也是宅着,至于灾难高发性…这么说吧~经过反复试验,我发现只要不是和某某单独相处,安全系数还是有保障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又或者我跟某某,两人生辰八字很奇妙的,只要碰在一起就有血光之灾?
真相如何无从考证,反正就这样,死的又不是我,╮(╯▽╰)╭。
下午放课后属于各社团训练时间,网球部也不例外;冥户亮将我扔到空无一人的正选休息室他自己就溜之大吉,据说是去更换衣物,然后开始艰苦卓绝的训练。
我把自己窝在近些天熟悉的角落沙发里,百般无聊地扒拉着扶手上的钩花————迹部景吾说了,只要我安分守己,奖励很优厚的哦~
包括中午不舒服的时候不知扔哪里去的各种心爱之物,都算是贡品。
所以说,如此那啥的条件果然极大满足我小市民的虚荣心啊喂!至于…最近越发崩掉的迹部大爷人设,呃~可以忽略。
………
休息室落地窗外投进来的日光渐渐西斜,外面传来的杂乱声响也趋于热烈。
我侧耳聆听许久,从其间分辨出物体击打与弹跳的频率,以及高速运转划破空气的风声,响彻云霄的女孩子的欢呼,最后是模糊不清的,来自谁的宣言。
翻个身面朝天花板躺平,我抽着嘴角,自言自语,“啊啊~又来了,那什么‘一手指□□服落地’的标准动作…”
听声音也知道是那谁谁谁正在卖萌。
此起彼伏的欢呼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我再次翻过身,攥过垫子把脸埋进去,掩住险险扭曲掉的五官。
又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外面的骚乱略略平息,方才被掩盖的异响变得清晰起来,来自角落的,我的电话铃声。
从拿来当做铃声的歌曲听上去,它已经响很久了,谁啊?真是锲而不舍。
放开垫子,我爬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随手放下书包的位置,弯腰摸出手机,定睛一看,然后一愣。
陌生号码?
盯着不断闪烁的屏幕,犹豫了一会儿,方才按下接听键,把话筒靠到耳边。
“哪位?”
话筒那头沉默几秒钟,忽的暴喝出声,“你这混蛋女人!居然让本大爷等这么久?”
哈?一个没留神险险被怒吼贯穿耳膜的我觉得头晕目眩,“你…谁啊?”
这声音…把电话从耳边拉开,我揉了揉耳朵,眼冒金星,随后,另一端的怒火尖锐到几乎透过网络焚烧而至。
“装傻吗?!”
………
我说…我默默盯住拿在手里的电话,眼角不断抽搐,打电话来的人正以精彩绝伦、无法一一叙述的词汇阐述着愤怒,听得人更是云里雾里。
半晌,我才终于从夹杂斥骂、讽刺、暴怒等负面情绪的言语中拣出零零碎碎的信息,当把它们拼凑起来细细理解完毕,我眯了眯眼睛,顿时被撩起好奇心。
来电之人真真是出乎意料诶~
许是一直没等到我的回应,话筒那端的怒骂声终究平息下来,又等了一会儿我才把再次把电话靠到耳边,清清嗓子,用很平淡的语气问道,“道明寺…司?”
“我被老师留下来了,实在是抱歉,我立刻赶过去…可以吗?”
如果你不介意我据说迟到半个多小时…
“作为赔礼,我们改在XX酒店见面好吗?”
随口报出手上持有贵宾卡的,迹部景吾家经营的那处酒店名称,我对着空气挑了挑眉,实在止不住内心蜂拥而至的满满好奇。
道明寺司那里停顿片刻,之后又传来一阵细微混乱,等到电话里再次传来声音,对象却是换了人,一个更为沉稳的声音,身份嘛~
“你还在学校,阿司可以过去接你哦~方便吗?”尾音略略挑高,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没什么不方便的,那么…我恭候大驾。”我用最高级的温良贤淑的语气回答,说完之后电话就被对方挂断。
握着电话的手垂落身侧,我抬头盯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咧开嘴角,笑得异常狞恶。
话说…我真的真的很好奇啊喂!
究竟是谁弄这么一出,以我的名义约会道明寺司的戏码。
想当然的,电话里的道明寺司不太可能是脑子坏掉出现幻觉,而且他言之凿凿持有三条樱子的亲笔情书…还有,他能打通我的手机。
我不记得自己现在还和英德有关联。
也就是说…有谁越俎代庖清算起三条樱子的旧情债吗?
呵呵~呵呵呵~
………
把手机塞进书包,随即提起带子往背后一甩,我迈着欢快的步伐朝门口奔过去。
一手搭上门把,还没来得及用力它已然自动自发往下沉,我一个怔忡,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脚下往后撤了半步,门扉随即开启,外面那人露出身形。
许是料不到有人几乎面对面站着,对方神情微顿,就此呆立在原地;两人一时面面相觑,目光是同样的略带探究。
良久,来人率先打破沉寂,双眉拧得死紧,开口时语气也有些恶劣,“你干嘛?”
“这话应该是我问。”我翻个白眼,对于此番不期而遇的这人表示很不耐烦,“你训练中途跑过来…”
顿了顿,上下打量他几眼,眼睛微微眯起,我越发没好气,“该不会又想找我麻烦吧?日吉学弟?”
怎么每次都是你?能不能换个对象啊喂!比如说你家社团里,长相性情都和我心意的两只动物其中一只什么的。
也不知怎地,或许是被刺到?日吉若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沉默几秒钟,用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我有点事想问你。”
“果然吗?”我叹了口气,想了想,返身折回室内,走到中央站定,回头,抬抬下巴,“关门,我给你五分钟。”
日吉若的目光放在我身上,神色晦暗莫明,又过了一会儿方才踩进屋内,反手阖上门,人往前逼近,最后停在一米距离开外。
象是陷入思考,他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屋子里安静得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
直等到我想要掉头走人,日吉若方才回过神似的动了动,垂落身侧的手微微一抬,举到半空复又落下,仿佛掩饰着什么似的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侧首,暗金瞳子却斜睨过来。
“你…其实有很特别的能力吧?类似于灵媒?”说话间他缓缓回过脸来,眼底有淡淡的锐利锋芒,“所以,你几乎无所不知。”
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说,我一口气险险提不上来,面上强自镇定,睁大眼睛,内里瞬时间如临大敌,“不知道你说什么,日吉学弟电视看多了吧?”
“是吗?”他淡声回道,神情平淡,波澜不兴。
两人就此静默下来,四目相对间,我板着脸力求不露破绽,半晌,却见他眉梢微微一抬,露出若有所得的表情,嘴角浅浅弯起。
“别紧张,只是来知会一声。”边上边转过身,一副‘只是路过打声招呼’的闲淡姿态,压低声音,喃喃说道,“我接了保护[洛丽塔]组合在冰帝就读成员的工作,部长也同意,近段时间你别过来网球社。”
“靠得太近会不小心被牵连到吧?”他头也不回,象是自言自语,“把动物剥了皮当做威胁的家伙绝非善类,不过对于娱乐界来说,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案例。”
“说起来,月森瞳…果然还是别近距离接触的好。”
………
我呆愣在原地,耳朵里听着日吉若不符合往常作风的絮絮叨叨,等到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方才寻回一丝…呃~清醒的理智?
看着背影不知怎地停顿几秒钟的日吉若,我眯起眼睛,想了想,终于还是把本来不想说出来的东西脱口而出,“那张皮是天竺鼠,如果…呃~”
说道这里话语有些卡壳,我犹豫着该如何表达,不远处的日吉若也保持沉默,非但不催促,略略侧首望过来的神情反而有点抗拒的意味。
我抿抿嘴角,赶在自己反悔之前一口气把话全部倒出来。
“天竺鼠,[洛丽塔]组合成员各自有小动物昵称,月森瞳暂时安全。”
“好了,我说完了,慢走不送!”对着日吉若斩钉截铁挥了挥手,我把脸偏到另一侧,也不管对方究竟是带着何种表情离开。
竖起耳朵,等到他的脚步消失在走廊尽头,我耸拉下肩膀,撇撇嘴角————好吧好吧~我承认自己多少…嗯~不擅于应付别人的善意。
于是,也算是看不惯弄出恶意恐吓的幕后黑手吧?你说威胁?或者激烈表达爱意?也就算了,残害动物是个什么事?
嘛嘛~抬手紧了紧藏在背后的书包,我随即将杂事扔到一边,抬脚就往门口小跑过去,接下来才是正经事诶~
道明寺司马上要挟着怒火杀上门来了,我得拿出十万分精神,才能投奔即将波澜壮阔的狗血事件啊喂!
真是令人心神荡漾的展开啊~
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