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我出院吗?也许,我这辈子,都待在医院,你应该会特别开心,是不是?”谭耀之前不会说这样冷嘲的话,但现在,他控制不住情绪。
骁柏竟是一点都不加思考,直接点头,连样子都不装了:“是。”
谭耀呵地笑了一声。
“你恨我欺骗你、隐瞒你,甚至是玩弄你,但怎么说这都是我们间的事,你想报复,直接冲我来,为什么要搭上他们?”其实谭耀心里清楚,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去接受而已。
骁柏也笑,精致俊美的脸满是惑人迷醉的笑意。
“为什么?”这个笑话让骁柏觉得特别好笑,“没有为什么,我喜欢,我就想这么做。”
“未经过主人的允许,擅闯住宅,应该可以报警吧。”
骁柏不等谭耀给什么反应,就快步走去卫崇,伸手让卫崇给电话。
卫崇旁观看戏看了会,自然是要配合骁柏,他从茶几上拿过手机,放骁柏手里。
骁柏低目就往手机里输号码。
那边谭耀看他是真的一点过往情意都念及,那他也不需要再有任何顾虑了。
他一步步缓慢靠上去,号码很简单,就屈指可数的几个数,拨通了号,骁柏将电话拿起来,放在耳边,对面是嘟嘟嘟的机械音,视野中谭耀靠近,骁柏冷漠注视着。
而站在谭耀身后的夏炎,神情就痛骁柏截然不同,谭耀离骁柏不到两米距离,夏炎视线移了一瞬,忽然看到一个冰冷反光的东西,夏炎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出来,谭耀已经有了動作,他挥起掌中握着那把锋利的短刃,眼睛里凶相毕露,就凶狠地刺向骁柏。
除开骁柏的其他两人,看到谭耀忽然暴.动起来,都顿时给惊到,只是以他们所在的位置和距离,就算真要冲过去就骁柏,已然晚了一些。
卫崇和夏炎都一瞬间扩大了瞳孔,眼看着那把刀就要径直捅入骁柏胸口,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二人再次诧异。
骁柏似乎早就知道谭耀会来这么一招,在白刃马上要刺中他身体,大概就是半秒时间,骁柏身体陡然一侧,刀子擦过他身体,当场就落了空。
而谭耀则在惯性作用下,直往前扑。
踉踉跄跄,险些站立不稳,摔下地。
骁柏往后接连退步,竟是退到了夏炎旁边。
他扭头看向夏炎,面容里意外的有种怪责和失望的情绪。
“……他刚出车祸,身体还没好完全,你同他一起来,是希望我死,还是希望他死,或者是我们两?”这话完完全全是不讲理了,不过落在夏炎耳朵里,到真让他沉眸思索了片刻。
暗袭没成功,谭耀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他陡一转身,发动第二次攻击。
可这次,骁柏不但不躲,两手就那么随意放着,由着谭耀举刀过来。
只是他身边站着夏炎,夏炎紧缩眉宇,盯着谭耀手里的刀,他想,无论做什么都好,那把刀却是不能刺刀骁柏体內的。
他无法想象,身边的这个人没了呼吸,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会是什么样的。
意识还没有开始指挥,身体就先了一步,夏炎往旁边踏过去一脚,直接挡在了骁柏面前。
在刀子刺过来时,夏炎挥臂就快速格挡,谭耀毕竟是接连受伤,虽然当下处在疯狂里,但力量方面,比之过往,还有所有欠缺,因而旋即,就被夏炎给拦了下来。
谭耀看着挡在骁柏面前的好友,脸颊肌肉不受控地抽搐着。
他声音从胸腔里挤圧出来,用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愠怒语气:“让开,夏炎,这是我和叶阳间的事,你别插手。”
夏炎不仅没让,反而将骁柏护得更紧。
他脸上的那种可以被称之为保护慾的神色,在此时,丝毫没有加以掩饰了。
谭耀愕然又难以相信,他的好友,他身边的朋友们,竟然都被骁柏所引诱,而背弃他,选择站到他的对立面。
太可笑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谭耀备受打击,根本就消化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忽然间觉得一颗心脏被揪着痛,痛得难以呼吸。
“对不起谭耀,你现在情绪太失控,还是先冷静一下比较好。”夏炎试着先安抚住谭耀。
但这样劝慰的话,在谭耀看来,就是对他当下失控行为的谴责。
谭耀视线扫了往屋里半圈,触及到的视线都是陌生异样的,他们看他就如同一个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疯子。
车祸的后遗症还残存在骨骼里,这样一番剧烈動作后,周身骨骼都发出嘶哑的抵抗,谭耀有刹那间,觉得指骨间连握刀的力量都被快速抽走。
谭耀那双如同野兽被激怒一样幽幽亮的眸子,定睛看着谭耀身后的骁柏不放,他紧咬着牙齿,后槽牙咯咯暗响。
一时间屋里恢复死寂,窗外雨水滴答玻璃窗的声音,噼里啪啦。
微喘着粗气,谭耀胸膛快速起伏着。
骁柏手搭上夏炎肩膀,将夏炎从面前推开,他走了出去,缓慢将他和谭耀间的距离缩短,缩短再缩短。
刀还在谭耀手里,可他好像已经全然失去了再一次挥起来的力气。
骁柏伸出手,握住了谭耀的手腕,谭耀刚要甩开,眸光一闪,瞧见了骁柏掌心那条还颜色鲜艳、形状狰狞的疤痕,他瞬间就没而了動作。
把刀从谭耀手里拿出来,骁柏垂着眼帘,熟练地把玩了两下刀。
“实话说,‘我’曾经是真心喜欢过你,不过你瞧,你这人的心,藏得太深,我一直都碰触不到。你和我向来都不同,你始终都可以在你想转身的时候,就转身离开。我不想再成为过去那样的自己,被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贱得,现在回想一下,我都想抽自己一耳光。”
“回去吧,回去养好身体,只要你愿意,会有很多类似我这样的,主动扑到你怀里,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还有,千万别和我说你喜欢我,你的喜欢,在我这里,已经分文不值了。”
骁柏反手拿刀,将刀子还给谭耀,谭耀抬手起来。
他盯着刀柄,如果这很时候他……
一个没有完全退散开的念头重新占领脑海,谭耀眸底神色缓慢变化。
卫崇从沙发那里站了起来,他始终都注意着谭耀,看他似乎又想做点什么,快步上去,原意是想如果谭耀有任何异动,他好从中相助骁柏,结果本来谭耀还在摇摆不定,因着卫崇过来,他瞬间想起不久前同卫崇间发生的事,这人当着他的面,将骁柏给抢走了,在这里,他还想重蹈当初的状况。
谭耀知道即便骁柏说这么多狠绝的话,他自己为他悸动的心,是没法就立刻停止的,他无法去伤害骁柏,卫崇就不同了,谭耀没有任何的顾忌。
拿回刀,谭耀忽然将刀尖转向。
骁柏其实早在谭耀有一点类似想法时,就察觉到了,那些细微的变化,他向来都识别得快速且准确。
然而在这里,知道是一回,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做为异世界的人,他始终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一切的行为,在某种意义来说,是受到限制的。
何况动手的是谭耀,他是这个世界能够存在下去的源力。
谭耀如果和卫崇两人一直都这么平和,反而不是骁柏希望看到的,有什么事,如果说不清,就用力量来做决断,到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隔的距离近,当刀刃忽地转向,陡然刺向卫崇时,他虽反应及时,还是慢了那么零点几秒,刀刺过他手臂,直接割裂了他衣袖尖锐的撕裂从伤口处扩散开,对于卫崇而言,他个人是不崇尚直接的武力,之前也看在谭耀是个接连出事的病人情况上,都有刻意地让着谭耀,结果谭耀不领他的情,还直接对他刀刃相见。
那么他还也没必要为谭耀着想了。
伤了他,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卫崇武力值和没有出事前的谭耀齐平,至于眼下,谭耀就不如卫崇了。
卫崇速度和力道都是谭耀的两倍,他猛地往前一奔,冲到谭耀面前,出手快如游蛇,转瞬就擒住了谭耀的胳膊,直接一个肘击,劈得谭耀手臂发麻,手里的刀几乎握不住,卫崇看着这个空档,反手抓谭耀手掌,白刃瞬间转向,泛着烈光的刀尖,笔直对着谭耀。
夏炎在卫崇有动作时,也扑了过来,谭耀是他带来的,如果谭耀出事,不管是心里还是面上,他都会过意不去。
而就在夏炎即将要奔到谭耀那里时,地面忽然一阵剧烈摇晃。
夏炎表情赫然巨变,不只他,屋里的其他三人都和他有着一样的变化。
窗外大雨下得更加迅疾,雷声一道接着一道,将世界都给炸得要碎裂一般。
房屋墙壁在摇晃中开始有裂痕出现。
“……地震了。”最先叫出声来的是骁柏。
震感非常强烈,可以说这是几个人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地震,巨大的自然灾害一瞬间就紧紧撅住众人心脏。
一棵离玻璃窗不远的树木在震动中,轰然倒塌,瞬息间就砸裂了客厅的玻璃窗。
“快离开这里。”这句话就是夏炎喊的了。
正在争斗中的卫崇及时收了手,对面谭耀也怒气顷刻里就消了大半,天花板上已经开始石灰往下落,墙壁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龟裂,裂纹似蜘蛛丝,往四面八方扩散。
这一刻,众人心中的念头,算是统一起来。
那就是出去,先离开再说。
最先有动作的是卫崇,他离门最近,跑过去,就一把猛地拉开门。
只是人刚出去,门就在穿堂而过的狂风里嗙一声自己关上。
卫崇往台阶下跑了两步,忽地停下脚,他转身眸光剧烈波动地看着这栋随时会坍塌的危楼。
第二个到门后的是骁柏,他拉开门,感觉到不断刮来的烈风,知道如果自己出去,门也许会再次关上,而地震里,一秒钟的耽搁,也许都会导致某些无法挽回的结局。
骁柏就用身体抵着门,让谭耀和夏炎赶紧出去。
夏炎扶着谭耀已到强弩之末的身体,拔腿狂奔。
两人成功冲出房门,而就在他们离开的刹那,天花板就从中间断裂,落下的巨大石块,直接将房门给堵个严实。
骁柏在最后,下台阶时,地面又一次猛地一晃,他脚底直接踩空,连惊呼都来不及,就径直面朝下,往坚实的水泥地上。
这一摔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摔实了,估计能当场将额头都给摔破。
旁边一只手臂横了过来,一把捞住了骁柏的身体,只是落地的冲击力太大,连带着对方都被骁柏身体给撞得往后退,两人一起倒在地上,骁柏脸撞进救他的人胸前。
骁柏两手撑着地,快速抬头。
“……你有没有事?”明明被圧在下方的人是卫崇,他反而来问摔他身上的骁柏有没有事。
骁柏爬起来,随后就朝卫崇伸出手臂,卫崇眼底流露出丝笑意,抓住骁柏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摔了一跤,虽然后背骨骼隐约作痛,不过这点痛,还可以忍耐。
夏炎扶着谭耀走在前面,到是没有注意到骁柏踩空的事,谭耀回转头去看骁柏,然后看到的是骁柏拉了卫崇起来,两人手握在一起的一幕。
骁柏和卫崇速度很快,转眼就超过了谭耀他们,而当擦肩走过时,骁柏就默然斜了谭耀一眼,那一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谭耀垂在大腿外侧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在这里,他总算清晰意识到,他和骁柏之间,真的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了。
右边一面房屋墙壁直接坍塌,圧刚好圧着卫崇的车。
谭耀他们来时驾驶的那辆,同样也没有幸免,被一棵拔地而起的树木直接砸个正着,前玻璃窗给两根强劲的枝桠穿透,碎得四分五裂。
………
嘿呀嘿呀嘿呀,我个人偏好这样的搞事,啦啦啦~
无正攻,结局亦无cp,要浪就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