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骁柏不是别人,对程皓的压迫力,并不惧怕。
“时间不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话有两个含义,但程皓那里,只能解到其中一个。
那就是徐歇不可能真的将易熔关多久,这几天估计就得放人。
“……我安排一下。”程皓犹豫了片刻,说道。
“我等着。”骁柏点头。
到中午时分,程皓叫了饭到病房,和骁柏吃过后,他继续看文件,而骁柏腹部在má • zuì药效过后,痛感更加明显,他虽然闭着眼,看起来是在午睡,实际上,却一直都保持着清醒。
程皓让人订的轮椅,下午四点多就送了过来,他把骁柏从病床小心翼翼抱到轮椅上,文件由部下过来取走了,他则推着轮椅,把骁柏带出了医院。
汽车一路往某个地方前行,那里虽然是在城市中间,但周围都是老房子,进出的人和车都不多。
停靠在一棵老槐树边,程皓先放轮椅,随后将骁柏自车里抱出来。
腹部那点伤,看起来是挺吓人,但于骁柏而言,就是自己走,最多速度慢点。
不过能够离开医院,算是程皓的退步了,若是再进尺,他担心程皓会直接限制他的行为,所以坐个轮椅,或者被程皓抱来抱去,也就忍着。
关押易熔的地方是在一个老弃无人的四合院,有徐歇的人全天候守着。
门里的人听到敲门声,一开始警戒,从缝隙里看到来的是程皓,即刻快跑着过去开门。
“程少。”开门的一男子面有恭敬地称呼。
“嗯,怎么样,没什么意外吧?”程皓推着轮椅往里走,一边问道。
男子瞥了骁柏一眼,虽不清楚一脸病容的骁柏的具体身份,可既然是能让程皓这么小心关护的人,肯定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因而收敛着目光。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想必昨天徐歇来过,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男子没有任何迟疑,直言:“都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程皓斜了落在身后半米远的人。
这时对方表情明显有滞了:“徐少那里……”东西是徐歇带过来的,现在就使用,男子自然担心。
“这事我会和他说,你只管動手就行。”
既然程皓都发话了,就算徐歇真要怪罪,肯定也怪罪不到他头上,男子放下心来。
领着程皓和骁柏拐了几个弯,直行,然后到一间屋外。
破烂的房门关着,不时被风吹得发出嘎吱的声音。
男子上前推开门,示意程皓往里走。
门那里有个坎,轮椅过不去,程皓让男子过去帮把手。
两人合力将轮椅抬了过去,这时男子才仔细看了看椅子上的骁柏,恰巧骁柏似乎知道对方在打量他,移眸过去,二人视线就那么对上。
男子心中一震,骁柏眼底晃着抹玩味的光。
程皓到是没发现骁柏和男子间的小状况。
进了屋,里面还由间房,这屋就有两人守着,看到程皓进来,都迎过来。
男子上前和同伴说了程皓的意思,两人面面相觑后,一人手里拿出钥匙,将锁在里屋门上的链条打开。
拉开门,屋里灰暗一片,一时间却是什么都看不大清。
有人点燃一根蜡烛,往屋里走,瞬间照亮了屋里的部分景象。
地上空旷,堆了厚厚的尘土,墙壁灰暗,左边位置,此时坐着一个人,那人低垂着头,两臂都被束缚在一条细绳索里,一只脚上也绑着跟贴铁链,铁链一路延伸,终止于墙壁上方的钢条,有一定活动的空间,但不大。
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抬头起来,开始时面色还相对平静,当看清楚程皓身边,坐在轮椅上的那是谁时,忽然就激动起来,挣動里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好像距离上次见面不到两天时间,转眼里,对面的男人就变得如此悲惨和狼狈,浑身上下好像就没有好的地方,一张帅气的脸,也沾染了许多灰尘。
“程皓。”易熔咬着牙狠狠地道。
程皓居高临夏俯瞰着易熔,对方在他眼里,已经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你们怎么找到他的,还有他怎么了,怎么会坐在轮椅上?”易熔的恨意都在程皓那里,对于骁柏,尤其是在注意到他竟然是坐着轮椅进来,心脏都猛得收紧。
他记得走那会,骁柏还好好的,总不至于徐歇和程皓找到骁柏后,将他腿给打折了?
易熔不觉的是这个原因,可又想不出其他来,他紧紧盯着骁柏,身体努力往前方靠近,看起来很想去碰骁柏。
“这事我觉得你离开后可以问问你的好朋友蔺远,我相信他清楚骁柏为什么会受伤。”程皓手臂往下,落在骁柏肩膀上。
“蔺远?”乍听这个名字易熔表情呆了一呆,随后似乎想到什么,他急切地道,“蔺远没出国,还在齐都?怎么会?”
程皓摇头,事情都是徐歇在处,个中详情他知道的不多。
程皓转目给一人打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拿了徐歇带来的药,往杯子里放,并往里倾倒矿泉水。
另外给他开门的那个,从外面拿着摄像机还有机架进来,放在易熔够不到的地方,打开机器,调整着相应设置。
“沈晨,你伤到哪里了?”易熔关注力随即放骁柏那里,骁柏自进屋后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易熔。
他神情无波无澜,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易熔,说起来易熔会有现在这样的遭遇,被徐歇给私自关起来,主要原因都是因为骁柏,但易熔对骁柏没有任何怨恨,这是他和徐歇他们之间的恩怨,与骁柏无关,反而是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易熔不想让骁柏看见。
至于具体出于什么心,易熔暂时不清楚,另外一方面,人忽然就出现在面前,易熔想去碰一碰骁柏,甚至想把人给抱进怀里,毕竟他曾经属于过他,他一度有的想法,是想一直都拥有骁柏。
易熔眼底浓烈翻腾的情绪骁柏看得一清二楚,旁边有人走来,拿着一杯水,骁柏朝那人伸手。
“给我。”那人本来是准备直接过去,逼易熔喝下,骁柏这么一说,他不清楚骁柏的身份,因而询求程皓的意见。
程皓颔首,没吱声。
端着混合了某种药物的矿泉水,骁柏低眸凝视着透明的水。
“多少颗?”他问96。
“十颗。”96圆滚滚的身体漂浮在骁柏面前。
骁柏拧着眉,思忖着:“这东西一颗药效好像都特别猛,十颗啊,这一杯水易熔要是喝下去,怕是几天几夜都歇不了气。”
这么一想,骁柏将水杯倾斜,冰凉的水落在地上,溅起的水珠滚了尘土,污了骁柏一只裤脚。
屋里的人因他这番動作都惊了一瞬,尤其是把水杯给他的人,甚至往前走了一步,像是要准备把杯子从骁柏手里抢过去。
只是下一刻,骁柏把杯子放正,没再继续倒水了。
骁柏握着水杯,侧头去看旁边的程皓。
程皓不知他何意,但也低下眸。
“我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可以吗?”骁柏眸光璀璨,神色坚定。
程皓瞳微微收紧,转头看易熔身上的绳索和铁链,到不是担心易熔会挣脫,只是单纯不想看到骁柏和易熔独处一室。
怎么说他和徐歇做的这些,绑.架易熔,究其缘由还是骁柏,为了给骁柏出气。
“……行,我就在外面。”程皓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