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忽略了,他们身体就根冰棍一样冷,在连番的折腾下,但凡体质差点,估计早承受不起了。
水池两边的大型管道一同开启,巨大水流哗啦声里往池中灌入。
旁边还专门修建了个酒架,上面放了不少好酒。
谢园和连宇在酒架旁拿了酒出来,倒进高脚杯,就喝了起来,那边李宣在看着水流注入状况。
而黄朝在餍足过后,搂着骁柏靠坐在沙发椅上。
他拉下盖着骁柏脸的床单,指腹摩挲骁柏的嘴唇,似乎发现一点异样,原本红肿的嘴唇,这会已经消散了许多,就是另外一个被过度使用的地'方,好像也恢复了大半。
他们还真是捡到宝了。
池里水灌了大半,连宇高唤了一声:“可以了。”李宣快步过去将阀门关上。
他还记得之前在车里那会和他们说过的话,所以第一时间走向黄朝那里。
第二轮的话,他得在第一个。
李宣拉起骁柏,拉到自怀里,搂着人到一边铺陈在地上的地毯,把骁柏推倒下去,然后倾身而下。小轮椅继续推pb2h,
耳边全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鲜血好像一瞬间,成为山林里唯一的颜色。
鬼魂聚拢在唐邑等人周围,包括那些原本进到鬼门里的恶鬼们,在听到异样的响动后,都纷纷疯狂从鬼门里重新涌出来,然后它们嗅到了人类鲜活的生命气息,闻到香甜惑人的鲜血味,看到了一个又一个人类在它们咫尺之间。
鬼魂们嘶嚎低吼,张开的血口里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它们扑向那些人类,将一个个人类扑倒在地,咬破他们的喉咙,撕碎他们的脸庞,咬他们胸口,尖锐利爪插'进胸腔腹部,在里面扣挖,挖出各种内脏,低头锋利牙齿就兴奋疯狂得咀嚼吃食起来。
人们惨烈趴在地上,惊恐绝望的眼睛看着唐邑,他们身处手,喉咙被咬破,发出风箱破裂的赫赫赫声,但从嘴唇上下开合的形状看得出,他们在向唐邑求救。
“救救我们,救我,我不想死……”他们都说着类似的话。
唐邑眼珠子从这个鲜血淋淋的脸上转到那个脸颊破烂的面庞里,他两脚无章法的来回走动,一时间不知道具体该去帮谁。
他太过自信和自傲,以为做的毫无破绽,还特地打电话联系燕临,打算让对方失望一番,再去最后对方燕临,他搞错了先后关系,其实一开始,最该解决的是燕临,若是处理了燕临,那么其他的问题,就都算不上问题了。
是他害了这些跟着来的人,是他将他们拖入这场死亡绝境里。
“停下,让他们停下,一切都是我安排了,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帮手,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我知道你在,出来啊。”唐邑看向四周,想把暗里的那个人给叫出来。
可等了一会,没人现身。
反而是一开始出现的那个血肉模糊的白骨,在静立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朝他走进。
围着的鬼魂自发给它让出到,于是白骨摇晃着眼看着就要走到唐邑面前。
唐邑往后面退,脚碰到倒在地上的人,对方血淋淋的手紧抓他的脚,让唐邑一时间没法再退。
白骨两颗眼珠子其中一颗被扣挖走了,鲜血模糊它的脸,另外一颗眼睛,虽然还在,然而猩红的鲜血不断从里面往外涌。
唐邑瞬间无路可退。
白骨逼近到他面前,他身上带了短刀,可他挥舞出去,砍在白骨上,直接卡在骨缝里,抽抜里不但没抜出来,反而将白骨给往身前拉近了更多。
白骨抬起手,往唐邑脖子上伸,下一刻染着鲜血的手指掐住了唐邑的脖子,唐邑奋力推拒,拳头打,上脚踢,颈子上的两只手一点没受影响,反而越掐越紧。
强烈窒息感顷刻间袭来,腹部空气被挤压出去,唐邑只觉得喉骨一阵刮骨的痛,他嘴巴张着,然而呼吸越加艰难,仰着头,阳光似乎刻意避开这里,周遭一片灰暗,凄厉的惨叫变得慢慢遥远起来,唐邑切身感受到了死亡,忽的,余光里看到一个身影从远处一棵树木后走了出来,他猛地眨下眼,然后看着那个身高腿长、容貌俊朗,犹如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子,对方面容冷沉,淡漠地盯着他。
唐邑眼眶因为窒息而逐渐发红,对方长腿几步就走到了鬼魂包围圈外面。
男人站定着,视线漠然无波地扫了四周一圈,看到一地被鬼魂啃食的人,只看了两眼,就移开了目光。
唐邑嘴巴开合,然而声音被扼制在喉咙低。
燕临垂在身侧的手稍抬了点起来,然后做了暂停的手势。
下一刻唐邑直觉脖子上一松,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拿开,同时站他面前的一副血肉模糊的白骨也跨到一边。
唐邑以为燕临会走过来,对方却忽然没動作,矗立在外圈。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若不是你,这些人完全可以好好活着。”燕临虽站在下方,地势比唐邑低,不过周身的凌然气势半分不减,反而比唐邑更为强大。
唐邑不否认燕临说的这话,他是有错,然而真正导致这一切,却是燕临,若不是他扔了颗石头过来,打破他的法术,这些鬼魂怎么会发现他们,真正的行凶者分明是燕临,他倒是好,把自撇了出去。
好像自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唐邑紧握着手里的刀,尽然燕临不过来,那么他过去也行。
快步往前面走,有鬼魂过来阻拦他,一个两个,三个……然而更多。
鬼魂围着唐邑,开始时唐邑还能勉强应付,但到后面尤其是左臂被鬼魂给咬伤后,他身体就似乎瞬间变沉了不少,挥刀的動作都变得越发缓慢。
有鬼魂扑向他,将他扑倒在地,脖子上蓦地一阵撕裂的痛,鲜血喷涌出来,唐邑在无尽的痛楚里,流血而亡。
至于他的血肉,则被蜂拥而至的鬼魂给相继吃食干净。
燕临看着一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大概十分钟时间都没有用到,所有原本还活着的人,就已经被鬼魂给相继要死啃食了。
山风吹拂而来,裹携着浓烈的鲜血气息,燕临转身往山下走。
一边走,一边拿出电话往家里那边打。
打的是骁柏的手机。
铃声响了数遍,无人接听,燕临捏着电话,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
他快速奔跑回车上,驾驶汽车,往城里赶。
赶回家里,推开房门就往楼上走,转脚去骁柏房间,门大大敞开,里面空无一人。
冷风直往燕临脸庞上吹,虽然风将屋里一些气味给吹散了不少,但还不至于完全清除,因而燕临哪怕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到里面,依旧闻到了那股隐约刺鼻的味道,何况地上还有原本该穿在骁柏身上的衣服。
燕临快步下楼,拉开车门,下一刻嘭一声关上,他返回屋子,去了地下室。
和楼上状况一样,地下室除了浓稠的鲜血外,再无其他,没有一丝一毫严昕的影子。
燕临走出地下室,站在血红的霞光下,霞光从天穹撒落下来,落了他半身,至于另外那一半,似乎光芒无法蔓延过去,静静伫立了有近十分钟,燕临抽身回屋。
他到楼上自房间,找出一些符纸和蜡烛香,以极快的速度摆好阵,点燃蜡烛香,燃烧符纸,灰烬飘落在案板上,飘在那把取了刀鞘,横放着的断臂。
他到是佩服黄朝连宇他们,明明和自有着血契关系,竟然还敢背叛他,可以,那么接下来就真的不能再怪他了。
燕临拿起刀,往自手腕上轻轻割了一刀,鲜红血珠子从伤口冒出来,流入下方放着的碗里。
一刀过后,停了片刻,燕临又在旁边几厘米远的地方,再次割开一刀,伤口很细,对他来说痛感不多,血流速度也不大,血液嘀嗒嘀嗒。
清脆又悦耳。
啊,忽然的,一道痛叫声冒了出来,其他三者一起停下,看下发出声音的李宣。
李宣自也非常诧异,完全是毫无挣扎,手臂上就蓦地一阵刀割般的钝痛,他低目往手腕看去,就看到一条突兀出现的血痕,鲜血从里面往外疯狂涌动起来,几乎是一瞬间,就染红了许多池水。
李宣表情怔怔的,一时间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燕临,他回去了。”说这话的是黄朝,他瞳孔倏地一缩,紧盯着李宣的手臂。
黄朝在最初连宇提议离开那会,心中就想过这个问题,但他到是不怕,原本燕临伤自一分,他们该受到十倍反噬,由于骁柏的原因,受到桎梏力已经有松动的迹象。
何况这种方法不是绝对无解的,燕临多半也知道,所以下手还是轻了。
例如燕临让他们流多少血,做为鬼魂的他们,可以从活人那里取得多少。
李宣捂着自流淌鲜血的手臂,身体往上方一蹿,就蹿出泳池,回到水岸边,他快步走到靠墙的沙发上坐着。
就在他上去不多时,谢园那里,和李宣同一条手臂,位置不同的地方,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伤口出现。
因为有了些准备,所以当自臂膀上刺痛袭来,谢园就脸色变了一瞬,到是不像李宣直接呼出声来。
谢园在李宣后,登上了岸。
剩下连宇和黄朝,他们都停下了動作,黄朝手撑着池壁,身体往上一跃,就跃了出去。
池岸上躺在连宇怀里的人这会睁开了眼,在看到李宣和谢园忽然手臂流血后,表情呆了一瞬,然后好像是猜到了具体缘由,嘴角弯起,仿佛在无声地笑着。
黄朝弯腰,把浑身刺倮的骁柏给抱离了地面。
抱着往泳池外面走,走着走着,他脖子上开始流血,血水顺着他手臂,流到怀里抱着人身上,将骁柏细白的皮肤给染得鲜红。
连宇在后面叫住黄朝。
“你去哪里?”
“给他找套衣服,不能就这么一直光着吧。”黄朝没回头,泳池一边有面巨大的落地窗,他往落地窗里看,看着里面唯一的人影,他的,还有连宇的,都没有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