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渠跑下楼在公路边等着,夜风袭来,很快冷得膀子起鸡皮疙瘩,才晓得自己下来得仍是太早了。
秋怡说她是从医院出发过来,从医院到他住的小区,不堵车,城里的晚上就算能开八十码,过来这里也要半个小时。
他在屋里收拾一阵子,只不过才花了七八分钟而已。
太心急了。
马上跑上楼又加了件夹克衫,再跑下楼来,安心等着,翘首以盼。
左等右等,蹲站不宁,怕她心急飙车,想打个电话过去叫她开慢点,又担心分她的神。其实也真的才半小时而已,秋怡就到了。
远远就瞧见了硕大的傲然的公鸡径奔过来,两盏大灯打到他脸上。
她开车的技术还是那样飒。
一个直角转弯,骤然停在他身边。
“你不看我,你在看什么?”秋怡扁嘴道。
燕渠放下遮挡光线的手,眯眼看了看那车。
夜色叫那颜色低调,但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车身实在也低调不下来。
“怎么把它开来了?我们这是平民小区,住的人三教九流,这车好扎眼。”
燕渠怕有人心理变态,仇富,趁夜刮花车身。小区没安摄像头,到时候找哪个赔去?
秋怡已经跳下车,拿着车钥匙正要锁车。闻言,抬头看了看自己那车,有点委屈:“是不是会影响到你?”
燕渠才看见她竟然就裹了一款长身暗纹的织锦缎睡袍,腰间就一根带子系着。夜风吹拂,微微敞开的衣料内就露出了医院的竖条纹病号服,无奈一声叹。
这个女疯子……
怕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又疼又怜。
“没事。”燕渠作若无其事,脱下自己的夹克给秋怡穿上,动作那么娴熟自然,口吻也是很习惯地道:“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明天早上我早点把它开走,给你停到附近公园的地下车库去,好不好?”
秋怡道:“那我这会儿就停过去好了,省得明早你睡不成懒觉了。”
“我不习惯睡懒觉的。”
“但是万一我起不来,你要陪我睡。”
“……”燕渠卡壳一秒,道:“我去停吧,那地方不好找。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从秋怡手里接过车钥匙,上车,自后视镜里看她。
秋怡穿着自己的夹克衫缩着脖颈,双手交叉抱着双臂,楚楚可怜地把他回望着,心奇异地很安定。
他才启动车子,像个小偷似的,将车从老旧的小区大门悄悄地开出去,上了公路后立刻加大油门儿狂跑,仅花了约莫五分钟就穿出老旧的小区、脏乱的菜市场,找到个配它身份的地方将车停好了。
人再小跑着抄近路一路跑回来,“走吧。”
燕渠很自然地牵起秋怡的手裹在自己的大掌里暖和着,把她往楼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