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尧山啊,你在医院住了三个月把脑子也住坏了吗?”陈说斜睨着他说道,“你不是一直对他看不顺眼,见面打招呼都爱搭不理的,就没给过人家多少好脸色,合着你现在是失忆了?”
秦诤听完,敛下了脸上的讶异,把帽子往下一压,随口回道:“毕竟从鬼门关走一趟总得交点过路费,记性不好也是应该的。”
陈说冷笑了一下:“阎王爷怎么没把你人给整个留下。”
“谁知道呢,可能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太自惭形秽了吧。”秦诤坦然道。
看着秦诤的背影,陈说一时无语,她总觉得这祖宗进次医院出来之后,自恋的程度是越来越高了,那阎王爷收过路费的时候怎么没把他的嘴巴也一起收了,真要命。
秦诤低头跟在陈说的身边走着,心里却还在想着隋尧山的事情。经过刚刚陈说的提醒,秦诤在记忆里翻出了一点东西。那是还在参加《明日少年》的时候,第三次公演舞台,他和隋尧山一队,闹得不太愉快。
隋尧山初评级的时候凭借一首原创曲目被分入了A班,可他这个人不爱说话,也不喜欢社交,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着,私底下被排挤了也不吭声,虽然才华横溢,但就像个影子一样没有什么存在感。
秦诤最受不了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人,排练的时候就和隋尧山多有冲突,他倒也不是想故意欺负隋尧山,主要是脾气上来了控制不住,谁成想节目组居然真就一刀不剪地给放了出来。
节目播出后,隋尧山的粉丝就坐不住了。因为他性子软,像个小可怜,他的粉丝大都是护崽心切的妈粉,看不得自家乖孩子受欺负,直接骂上了门来。只不过秦诤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挨骂挨多了,一个赛一个的能打。两家粉丝从此就结了梁子。
再加上秦诤最后卡九出道,隋尧山卡十未能成团,两家人更是撕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从此结成对家,见面躲不过阴阳怪气、兵刃相接。
连带着秦诤看隋尧山也越看越不顺眼,两个人一起签了诚亚娱乐后,秦诤对隋尧山就没有过好脸色。
只不过记忆里的隋尧山怯懦执拗,和他认识的那个温柔儒雅的男人一点也不一样。可能只是碰巧了名字一样吧,秦诤这么想道。
算起来,隋尧山的演唱会应该已经结束了吧……秦诤忽然有点想看看那个男人参加他的葬礼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了。沉默的?还是悲戚的?肃穆的黑色葬礼礼服应该会很适合他。秦诤任由自己的脑子漫无边际地乱想。
陈说带着秦诤走进了的自己的办公室:“好了,说正事,昨天和你说的那个真人秀,我和赵绍谈过了,目前他们那边有意接洽的嘉宾除了你之外,已经有两个给了答复,表示愿意参加。”她接了一杯温水递到了秦诤的手边,然后转到了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秦诤摩挲着玻璃杯,走到了沙发边上:“谁啊?”
“钟庭玉和蒋浓川。”陈说眼底微微放光,应声道。
秦诤这三个月的时间把这个世界的娱乐圈了解了一遍,自然知道钟庭玉和蒋浓川。
他们两个可以说是娱乐圈里的模范夫妻,从高中开始谈,现在已经结婚七八年,当年蒋浓川在金桂奖影帝的颁奖典礼上直接用奖杯向钟庭玉求婚的事情可谓是轰动一时。
如今两个人一个是三金影后,一个是三栖影帝,要是能在节目上和这两位搭上关系,那么以后也算一条价值极高人脉。陈说能想到的,秦诤自然也能想到。
不过陈说并没有要求秦诤做些什么,她只是说:“当然,你也不用刻意去讨好,最主要的还是在这个节目上扭转观众对你的看法,钟庭玉和蒋浓川那边是个机会,但是没必要抱着功利性去结交,我们的目光要放长远一些。”
“明白。”秦诤姿势舒展地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毕竟他自己当初也到过这样的高度,自然清楚能混到这种位置上的人,各个都是看人的高手,什么人抱着什么心思来的,看两眼就能明白,和这样的人交往最忌讳太过抱有目的性。
“你明白就好。”陈说听他这么答应了,也放了心。
虽然之前秦诤极为幼稚并且难以驯服,但是自从出事之后他好像一下子就成长了,表面上好像看起来更加混不吝没正形,可确确实实稳重踏实了许多。
有的时候陈说看着他,都感觉有一点陌生。
“这个是什么?”秦诤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厚厚的册子,举起来问道。
陈说扫了一眼,解释道:“另一个嘉宾的备选名册。”
秦诤颇为无聊地翻了翻,直到翻到了隋尧山的那一页,他静静地看着姓名那一栏里的三个字,心里微微泛起了一点酸意。
他摸了摸隋尧山的照片,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谁让你占了名字的便宜呢。
然后他抽出了隋尧山的这一页,走到了陈说的办公桌旁,把纸推到了她的眼前,说道:“就选他吧。”
陈说看着那张薄薄的纸,表情稍显复杂,她干咳了一声:“秦诤,这是工作,你不要带有私人感情……”她实在是担心秦诤这次去了不仅没洗白,反而越洗越黑。
“我没有。”秦诤垂眸看着陈说分析道,“既然要破除流言,那最直接地办法就是摆在观众面前,让他们自己评判。”
“你让我好好想想。”陈说沉吟了片刻,说道。
她看着隋尧山的资料,心里有些动摇,一开始她心里的最佳人选并不是隋尧山,但是其他人和秦诤的话题适配度又太低,现在秦诤主动提起,倒是让陈说又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