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给他按着胳膊的手停都没有停一下,继续动作着,轻轻的应了一声,“嗯,他们今天去游行的队伍就是要去审判的。”
“那他会被判个什么刑罚?”
听到沈涟的话,林小九当即就好奇了起来。
沈涟觉得按得差不多了,也就放下了还在按着的手,将林小九圈在自己的怀里,朝他道:“怎么,你很好奇?”
林小九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当然好奇了。”
沈涟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道:“他死罪可免却活罪难饶,估计会判个流放的下场。”
林小九听罢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沈夫人他们,继续道:“那沈夫人他们呢?”
沈涟对此倒也没有怎么在意,他将下巴搁在了林小九的肩膀上,看着不远处的氤氲的雾气,缓缓道:“他们的案子还没有审理,眼下我手里的事已经处理完了,估计他们的案子也就是这几日了。”
林小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向了身后的沈涟,朝他道:“那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
沈涟看着林小九的笑容,轻轻的应了一声,“嗯,到时候你陪我去。”
说罢,沈涟凑了过去吻住了林小九,并且逐渐将他压倒在了浴桶的桶壁上。
*
安若和安玲是住一间房的,只不过两人的床铺是分开的,每个人甚至还各自有一个衣柜。
这几日,安玲因为生出了要好好努力的想法,她自己还弄了一个桌子进来,用从林小九那里要来的纸和笔每天复盘着白日里学到的东西。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该做的活计已经做完了,安若和安玲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安玲拿着自己的那个本子复习,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安若在一旁安静的绣花,只是她手底下的针线半天都没有动上一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火焰,似乎是正在发呆。
此时听到安玲嘟嘟囔囔的声音,安若这才缓慢的扭过了头来,然后看向了她的方向,最后有些好奇的问道:“安玲,你在做什么?”
安玲正拿着手里的东西在画着,语气天真又活泼,“我在复盘小东家今天告诉我的那些知识,然后回忆一下今天店里发生的事,顺便想想如果我是巧儿姐的话,我会怎么处理事情,我又怎么才能比巧儿姐更好的处理那些事。”
安若听到安玲这话,停下了正在发散的思绪,扭过头来看向了正在认真做事的安玲,小声询问道:“这些都是小东家教你的吗?”
“是啊!”安玲脆生生的回答着,片刻后欢喜道:“小东家可好了,他不仅说我以后可以像巧儿姐那样能干,还愿意教我怎么能比巧儿姐学得更好。”
安玲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全是敬佩和憧憬。
说完了之后,安玲又笑着道:“不过那么好的小东家,他还是有点不太好的地方。”
“什么不太好的地方?”
“小东家不认人啊!对了,我给你说,我们今天在店里,看到了上次来砸我们门的那个男人了,他可真可怜。上次虽然也很凶,可是看起来还光鲜亮丽的样子,今天就不一样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个乞丐一样。”
安若抬起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玲的方向,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他自己把自己弄成了那个样子,还害的小东家都认不出他来了。我当时告诉小东家说那人是他的时候,小东家还特别的诧异,”
“然后呢?然后小东家说了什么?”
安玲放下了手里的炭笔,听着安若这情绪略显激动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然后什么?”
“对于那个人,小东家没有什么反应吗?”
安玲仰着脑袋稍稍的想了想,随即道:“反应,他要有什么反应?小东家好像在知道了是他之后,只是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什么反应了啊!”
安玲回答完这话的瞬间,安若就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她突然就无端的生出了几分愤怒来。
夫郎不是自诩最善良不过的吗?
明明对着街边的狗,流浪的猫都有几分怜悯,为什么对着一个大活人却毫无反应。
安玲不知道安若所想,只看着她在问完自己话之后便不理会自己了,喊了她几声还不见回神,她便撇了撇嘴,然后扭头去看自己的笔记了。
算了,还是看看自己的笔记,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好了。
*
院子外,崔耀正坐在院子里的廊灯下,面前是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康健,旁边是窝在那里打哈欠的四郎,不远处的树上则是和树叶隐成了一体的踏雪。
崔耀此时正拿着特制的梳子,给面前的康健一下下的梳着毛发,偶尔在四郎拱自己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着它的情绪。
另外一边的脚边,已经堆了小山包一样的毛发了。
安格洗漱完出来,看着在灯下耐心给狗梳毛的小孩,不由笑着道:“崔耀,你就那么喜欢这两条狗啊!”
崔耀扭头看了他一眼,纠正道:“它们是康健和四郎。”
“好吧!康健、四郎,你就那么喜欢它们?眼下那么晚了还在帮他们梳毛。”安格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崔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因为它们是条好狗,不会背叛主人。”
“这倒也是,我以前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聪明的狗。不过,他们的主人也对它们好啊!我觉得它们那些吃食,人吃也算是好的了。”安格嘟嘟囔囔了好几句,打了一个哈欠回了房间,不过在回房间之前朝着崔耀叮嘱了一句,“你也不要和它们玩的太晚,记得回去睡觉啊!”
“我知道的。”
崔耀头也没有抬的应了一声,然后看着面前因为自己的梳毛,而变得格外精神的狗子们,喃喃道:“狗狗多好啊,忠诚,不会吃着这家的饭,却想着别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