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尔嘲讽道:“既然孟廷说他拿人钱财是在替人做好事,你又说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你怕什么?等刑部查明他非但没有违法,反而做了好事,报给皇上知道,说不定皇上还要赏他呢。”
孟夫人道:“将军本以为只是替人撑腰那么简单,谁知那商人有了后台便狂妄起来,竟然干起了兼并土地的勾当。”
她现在只恨那奸商太不安分,连累孟廷也受了牵连。自从孟廷升了四品官之后,又自持有赵学尔这个贵人在,他们便以为有朝一日孟廷一定能够封侯拜相,光耀门楣,而她也能够成为人人称羡的公侯夫人。可现下不但封侯拜相无望,连性命都快没了。
赵学尔见孟夫人只一味地责怪那商人,到现在还不知错,失望至极。
她闭了闭眼睛,道:“就只有兼并土地吗?”她在李复书那里看到的札子上列举的孟廷的罪状可不只这些。
孟夫人不敢看赵学尔的眼睛,低头嗫嚅着道:“还有……还有shā • rén……灭口。”
“砰”的一声,赵学尔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愤怒道:“自我与孟廷相认,为感念他的救命之恩,我和皇上不但将他官升数级,还有赏赐无数,如今就算在京都你们也是数得上的人家了。我是少了你们吃的还是缺了你们穿的,你们竟然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孟夫人头摇如拨浪鼓,连连喊冤:“将军对兼并土地和shā • rén灭口之事毫不知情,都是那奸商擅作主张啊。”
赵学尔道:“既然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那你只管不理就是,受财不枉法赃最多也就是流放三千里,死不了人。”
南唐律法规定,受财枉法赃,一尺杖一百,一匹或一千钱加一等,满十五匹处绞刑;受财不枉法赃,一尺杖九十,满三十匹加役流。所以受财不枉法赃最多不过流放三千里,外加三年劳役,要不了命。既然孟夫人坚称孟廷只受财,不枉法,那她也不必着急了,只等孟廷服完刑期之后把人接回来就是。
孟夫人见赵学尔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心急如焚,她迅速爬到赵学尔脚下,以头抢地,苦苦哀求赵学尔救孟廷一命。
赵学尔冷眼看了一会儿,把憋在胸中的一口怒气发泄了出来,才问道:“你还要隐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