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尔恭敬恭敬地把尹国公请进客舱。
尹国公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唯恐错过了姜无谄的身影。
赵学尔只当没看见,斟茶倒水十分热情地招待他。
“亲家大伯,是什么样的宝物竟然值得您亲自带人追查?您与我,若是太子那儿有,将来我到了京都,让他送给您,也省得您如此劳累。”
“呃......倒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所以意义非凡。”
尹国公遮遮掩掩。
赵学尔作了然状:“哦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她呷了一口茶,对吴自远道:“吴舍人,外面那些人虽然不能让他们上船,但好歹也是亲家大伯带来的,你去让人拿些瓜果茶水招待他们,不可怠慢。”
吴自远瞪大眼睛看着赵学尔,不知道她为何要故意把他支走。
但姜无谄手里的证据事关重大,他实在担心赵学尔一个人应付不了尹国公,不愿意离开。
“让两位赵公子去吧,赵女公子与尹国公不熟,我来给你们引荐。”
赵学尔看了眼身旁的赵学时和赵学玉:“我既然知道尹国公是亲家大伯,自然会按照长辈的礼节来接待,哪里用得着吴舍人来引荐?吴舍人与哥哥和学玉他们一起去吧。”
吴自远知道赵学尔是一定要他出去了。
他虽然还是不放心,但见赵学尔一副笑意盈盈胸有成竹的样子。
心想赵学尔聪慧善谋,兴许是有另有打算。
便依言与赵家两兄弟一去出去了。
吴自远让赵家兄弟去做赵学尔嘱咐的事情,自己则走到隔壁房间偷听。
吴自远一走,赵学尔便松了一口气,与尹国公道:“这个吴舍人总算走了,一直跟在我身边看着我,实在烦得很。”
尹国公见赵学尔故意把吴自远支走,又听见她对吴自远不满,心想现在正是时机,可以与她套话。
他一副慈祥的长辈模样,关切道:“哦?吴舍人何事惹得赵女公子不快?”
赵学尔抱怨道:“我从未去过京都,不知京都之事,更不知太子府上的事。未免去了京都露怯,便让吴舍人与我那边的事,好让我心里有个底。谁知他却总是敷衍塞责,没一句实在话。”
原来是女儿家的心思。
尹国公心中已经知道该如何套话。
暗自庆幸今碰到了赵学尔。
他附和道:“这个吴舍人确实过分。”
赵学尔道:“亲家大伯与康宁公主亲近,想必对京都的事情也有所了解,不如与我?”
“不知赵女公子想知道何事?”尹国公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事,却故意这么问。
果然,赵学尔道:“自然是太子府上的事。”
尹国公故作疑惑地道:“听太子为了赵女公子,竟让朱相家的女公子屈居良娣之位,难道赵女公子还害怕得不到太子的欢心?”
“太子自然是喜欢我。”赵学尔得意地道。
而后又别有深意地道:“可若想在太子府里把日子过好了,不是只有太子的喜欢就够了。”
尹国公心中暗自欣喜。
看来赵学尔不但对京都的局势毫不知情。
而且与吴自远也不是一条心。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他十分体贴地告诉赵学尔她最想知道的事情:“赵女公子可知太子有一位良娣姓姜,是礼部侍郎姜以忠的女儿。”
赵学尔道:“这个倒是听吴舍人过,太子的妃嫔之中,她嫁给太子的时间最长,位分又最高,我确实要格外留心。”
尹国公又道:“那你可知太子膝下如今只有一个孩子,是先太子妃所出,可惜先太子妃生皇长孙的时候难产死了,太子就把皇长孙交给了姜良娣照料。”
隔壁的吴自远不安地动了动。
暗中的一双眼睛也忽明忽暗。
“什么!?”
赵学尔惊叫出声。
她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外人在旁,压着嗓子与尹国公道:“太子府上有那么多嬷嬷和侍女,哪个不能照顾,为何要把皇长孙给她看顾?她本就是良娣,身份仅次于太子妃,如今又抚养了皇长孙,太子如此抬举她,日后我进了太子府,把我置于何地?”
“太子把唯一的孩子交给姜良娣照顾,自然是因为信不过其他的嫔妃和嬷嬷侍女,而只信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