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的目标,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黑衣人很快摸进了府邸主人的院子,这时空中的黑云渐渐被风吹散,月光一下全洒了下来。
黑衣人这才看清了眼前的院子。
院子十分狭小,除了一套坑坑洼洼的石桌椅,什么珍贵的摆设都没有。四周的墙壁斑斑驳驳,许多地方都露出了里面的红砖,甚至长出了青苔。
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匕首撬开了主人的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就着月光,看清了房里的陈设。
这个房间就如同外面的院子一样,里面的东西很简单,甚至简陋。帷帐上面破了几个洞,家具桌椅掉了漆,茶碗缺了口还在用,比他住的地方还不如。
他犹豫着走到床边,掀起帷帐,看着躺在旧被子上睡得毫不知情的主人,手中的匕首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最终,他用匕首在自己地臂膀上划了两下,食指蘸上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在破旧地桌子上写了三行字,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魏府。
他虽然是刺客,却也是平民出身。
这座府邸的主人身为宰相,却清正廉洁至此,这是百姓之福。
他怎么忍心让这样的好官死在自己的手里呢?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方才出了房门以后,魏府的主人便醒了,帷帐后面也闪出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是唐谨。
第二日一早,李复书亲自到魏府登门拜访,而且还要求参观魏可宗的院子和房间。
他参观完以后,站在昨晚刺客留血书的桌子旁边,与魏可宗道:“我记得魏相每月俸钱三百贯,四季衣裳布料各三十匹,禄粟月一百石。除此之外,还有茶汤、给卷、厨料、薪炭等等诸多补贴,总归不至于让魏相住得如此......如此......”
他一时竟还想不到什么词还形容,毕竟这是魏可宗住的地方,他也不好贬低得太过。
魏可宗确是明白他的意思,哈哈笑了两声,毫不在意地道:“倒不是皇上薄待了臣,只不过臣不善经营,家财多散给亲戚故旧,又抚养了十几个孤儿,因此生活过得清贫些。”
李复书一听,立即收起方才的揶揄之色,眼中满是敬佩:“魏相清正无私至此,难怪连刺客都不忍加害,实乃我等楷模,当受我一拜。”
十分郑重地向魏可宗拜了一拜。
魏可宗赶忙把他扶起来,不敢受礼:“是我该多谢殿下昨日派人暗中保护我,不然若是换一个刺客来,我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至于李复书是怎么知道康宁公主要杀他,他就不问了。
毕竟李复书和康宁公主斗了这么些年,两个人是有办法知道对方行踪的。
原来昨日刺客在桌子上的留书是:康宁公主欲杀公,望严加戒备,善自珍重。
刺客没有杀魏可宗,却还要回去向康宁公主复命。
他道:“魏府防守甚密,行动失败!”
康宁公主见刺客手臂上带着伤,心想魏可宗果然狡猾,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背地里防守却这么严,连她派去的高手都失守了,只好作罢。
康宁公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康宁公主向皇帝进言道:“国中政教多阙,水旱为灾,府库益竭,僚吏日滋,是中书令与礼部尚书无才,不能辅佐陛下治理天下,不堪为相,应换有才之人居相位,辅助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