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黑发青年一脚扫过来,将还没站稳的他踢到墙边。
接二连三的变故之下,就算再迟钝,陈宏义也反应过来这是来者不善。
究竟是哪里泄露了消息?
“你是哪个组织的?竟然敢和我们作对?”
一时惊愕后,他迅速调整身形,借着墙壁站稳,面色阴沉如水。
“国安特勤局?隐秘机动队?”
宗祈冷笑一声,“问你爹我的组织?共产主义青年团听没听说过?感受到正道的光照耀着你这个十恶不赦的逆子没?”
“......”
陈宏义勃然大怒:“你拿老子寻开心?”
下一秒,男人就举起手里那一截染血的匕首,尖端还残留着刚才切除白蜡和人体组织留下的碎肉,朝着他扑了过来。
宗祈面色凝重,手上的直播支架被轻而易举地砍翻,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节节后退。
“还以为你是哪条道上的,没想到是个蜡枪头。”
几招下来,陈宏义察觉到对方不仅没武器,连搏斗经验也少得可怜,顿时轻松起来。
他朝着黑发青年露出一个血腥的冷笑,“既然你自己撞上来,那就怪不得谁了。”
“废话真多。”
宗祈嘴上逞强,心底迅速做出不硬拼的决定。
不仅是力量,在武器,技巧和身体各项素质上他都比不上这个变态shā • rén狂。
虽然刚才用骤然推门打了凶手一个措手不及,但因为他还要抓紧时间从隔间里出去,所以门板同样成了阻碍,没能第一时间同凶手身体接触,算一个失误。再加上他手上这把瑞士军刀太短,和对方手上那把匕首相比,简直像在大人面前舞刀弄枪的小孩,毫无可比性。
还真的让高大队长说对了。
他真该去学些防身术,空手道跆拳道都得安排上。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宗祈一定天天到警局去报道。
“铃铃铃铃铃......”
他们打到一半,凶手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了。
一切都和宗祈曾经经历的一样。
男人随手按下免提键,继续狞笑着朝他逼近。
游刃有余的猎手当然不会将没有武器的猎物放在眼里。
再往后退就是厕所门外了。
如今他稳稳拉到了凶手的仇恨值,一时半会警察根本没法到达现场,还是只能靠自己。
宗祈当机立断,做了一个相当危险的举动——
他打开手电筒往凶手眼睛上狂晃,隔空将自己手上那把短短的军刀扔了出去。
手电筒这么一闪,陈宏义在一瞬间内便失去了视野,不留神便被黑发青年掷出的小刀扎中大腿。
“啊——”
听到凶手发出惨叫,宗祈也没有上前一步乘胜追击,反而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因为这段小插曲,凶手和他之间又拉开了一段对峙的距离。
这段距离足够他跑出门外,然后借着黑暗的遮掩,做些小动作了。
“妈的。”
陈宏义恶狠狠地将扎在自己腿里的军刀拔/出来。
他心里便清楚对方现在没了武器,无异于待宰的羔羊,于是抓起锤子,一瘸一拐地朝着门外走去。
电话对面听完了这场变故。
免提键扩出来经过变音器处理的声音机械而冷漠:“任务完成了?”
“......完成了。”
“怎么?遇到了意外?”
电话那边的人对陈宏义因为疼痛变调的声音视若无睹,居高临下地发问。
“一只碍事又该死的小虫子,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扩音器里传来一声讥笑:“你口中那个碍事的虫子早就报了警,警察在来的路上,还有十分钟就会到。”
很显然,这句话触到了陈宏义岌岌可危的神经。
他提着铁锤的手青筋毕露。在心里恨不得把那个黑头发的小兔崽子千刀万剐,就地凌迟。
电话那头的人冷笑:“善后交给后勤处理。赶紧滚。如果你被抓进去了,组织可不会帮你这种最底层的清理人善后。”
听筒里传来被单方面挂断的一串忙音。
“艹,狗仗人势的东西。”
陈宏义骂了句脏话,在原地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往外走。
他也不是傻子,虽然心里气得要死,脚下还是准备撤离。
就算组织再手眼通天,要真被抓进局子里也不好处理。至少组织绝对不会花费大力气来把他这个低级成员给捞出来。
再说了,这么一个打岔,刚刚那只小虫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陈宏义越想越气,无能狂怒。
算了,既然组织会出面善后,那黑头发多半是替罪羊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