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崔长生甚少开玩笑,陡然来这么一段,凌霄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你这玩笑一点不好笑!”
“呵,我也没说我在开玩笑。”
又有电话打进来,凌霄听见了机械的女声提示音,道:“喂喂,不讲了啊,应该是送外卖来的,这是第二次打来电话了,人家肯定已在门外等着了,我改天再跟你聊。”
“嗯,你一个人住,要多多注意安全。”
“我知道,挂了!”
这边厢与崔长生结束了通话,那边厢凌霄就将还在响铃的电话接了起来。
通话一开,手机那端一个年轻的男声直接道:“常先生在家吗?您的外卖已经送到,我正在门外。”
凌霄忙回道:“在的在的,马上为你开门。”
无论是外卖还是快递,她对外留的都是“常生”这个姓名,直接将崔长生去掉了姓氏,再改了个名,这就衍生出了“常生”这个男性化的名字。
看,她还是很聪明的吧。
一个女生独居,起码的安全防范措施还是要有的,尽管这个小区的安保措施还算可以。
凌霄扯了扯热裤下边沿,又张开五爪抓了几把头发,将长发稍稍打理了下,这才去将门打开。
她身后不远处就是拉开了窗帘的玻璃门,八~九月的阳光最耀眼夺目,此时的凌霄就像是沐浴在一片刺眼的白光里。
落地窗帘是薄厚两层,玻璃门稍稍斜开了一条缝隙,轻薄的纱帘正在轻舞跃动。
空调开得很大,凉风习习地吹到了门口。
秦颂那拎着外卖袋的手抬起又慢慢放下,眯着眼再将面前的女子仔细打量了两眼。
上身是宽松的白色T恤,下身是短至大腿根部的牛仔热裤,浓密的棕褐色卷发从双肩披散开来,像穿了件斗篷。脸上则驾着一副超大的框架眼镜儿,将她的鹅蛋儿脸显得更小了。
眼睛藏在镜片后面,他看不见她的神情。
凌霄是近视眼,平时她都戴的隐形眼镜。放假在家,则能不戴隐形就不戴。又因为不出门,所以完全就是素着一张寡淡的脸。
但是,这反而让秦颂在心里不得不承认---此女真的是丽质天成。
当初她有资本在李老师面前那样说。
凌霄也将鸭舌帽下的男孩儿认出来了,尽管她是背着光。
但是对方的异样看在眼中,她就推了推眼镜儿,努力一看。
嘿,这不就是前几天才堵住自己,铁面无私,油盐不进,非要让她做完了清洁才能走的班长大大吗?
既然是同班同学,现在的两人就已经不好装作不认识了。
凌霄主动开口:“你又换工作了?”
“……嗯。”秦颂垂下眼。
凌霄抱着胸倚在了门框,又道:“马上就要正式开学了,就这两三天的时间,你也不放过?看来是很缺钱咯。”
“……嗯。”
“都高三了,你学习不紧张?还有时间打工啊?”
“嗯。”
“唉---,随随便便就能考出好成绩的人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随随便便?
你只看见了我打工,你可看见了我在灯下深夜苦读?
秦颂这次没有再“嗯”,他垂下眼帘,那只提着外卖餐塑料口袋的手则重新抬起来,并无声地往前送出去了一分。
他越是不热情,凌霄就越想逗他了。
对方递过来的口袋她迟迟不接,只是懒懒地看了一眼,便将视线重新落在鸭舌帽下的那张冷漠的俊脸上。
她仍旧闲适地抄着手,两条莹白的腿交叠,人靠在门框上,笑问:“为什么离开之前那家店?打一枪换一炮,难道……”
话语顿住,她的身体忽然欺过来,微蹲下身子歪头仰视着帽檐下那张定若止水的脸,压低声:“难道是因为我的性骚扰?”
“……”
秦颂终于抬头正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