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颂已经在屋内几间房不动声色地找了找,没看到自己妈妈,便猜多半是在楼顶上待着,所以张玉贞一说,他就开门往外走。
爬了一层楼到了楼顶那间违章建筑外,秦颂一推门,发现门推不开,这才看见木板门wài • guà了一把锁,他皱了皱眉。
身后传来跑步声:“哥哥,你忘了拿钥匙。”
“谢谢啊。”
秦颂摸了摸大妹妹的头,接过钥匙串。
上面有一大一小两把钥匙。
他也没问是哪一把钥匙,看看锁,准确的找到大的那把,把门打开。
屋内没有开灯,借着外面的天光,秦颂看见自己妈妈周丽低着头坐在床沿边,一头灰白的乱发,衣衫有些褶皱,两只脚光着吊在半空,神情木讷。
他一声暗哑地喊出:“妈!”
周丽缓缓抬头,半晌咧嘴一笑:“颂颂回来了啊。”
“嗯。”
秦颂把灯打开,走到床头柜边准备找把梳子先给妈妈梳头,却发现母亲的右手伸着,一直延续到床头铁栏杆上。
再一看,手腕上一根铁链子,链子的另一头锁在床栏杆上。
“这是……”他抓住那链子扯了扯,扯不掉,都是铁疙瘩。
上面那把锁在晃荡。
他知道了那把小钥匙是做什么的了,气促地解开锁,他回头厉声问:“为什么把姨姨锁住?!”
大妹妹从未见过他这骇人模样,被吓住了。
周丽抹了抹乱发,道:“颂颂,你别这样,都是我不好。他们也是为了我好。”
“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今日的周丽脑子是清楚的,大侄女胆子大了些,这才敢吞吞吐吐道:“姨姨想跳楼,爸爸好不容易将她拉住。怕她再跳,就只好在出门前将她锁在床头,屋子外面也上了一道锁,不让她走出去。”
“妈!”
早两年,周丽的自杀事件一年里会闹个两三回。后来她脑子不太清楚了,才稍稍消停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犯病了。
“妈,你不要这样好吗?”秦颂在妈妈身前单膝跪下来,伏在她的膝盖上哽咽道,“你看,你现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说明这回咱们吃对药了。你继续吃下去,病很快就会好了,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周丽长叹了口气,摸着秦颂的脑袋,流着泪说:“就是因为人清醒了些,我才知道自己这些年拖累了你,也拖累了弟弟一家人。家里该卖的都卖光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读书生活全靠自己,还要赚钱给我抓药治病,好苦啊,我心里痛死了。颂颂,反正我也觉得活着没意思了,你为什么不让妈妈解脱呢?”
“妈妈……”秦颂抹了抹泪,“房子没卖光,还有呢。咱们有地方住,这个你根本不用担心!”
周丽只是摇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