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离开以后,从此就丢了温柔。
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听寒风呼啸依旧。
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
秦颂/凌霄:“……”
场面极其尴尬。
是两人都熟悉的手机铃声---《西海情歌》,极其具有辨识度。
有回凌霄打电话过去催秦颂的外卖,结果他的手机铃声正响在门外,她顺便就嘲笑了他的品味儿---怎么跟个沧桑的老男人似的?
十几秒后,那支手机无人接听,歌声也像风筝断了线,自行暗哑,门厅、餐厅、客厅,整个巨大的空间都变得静谧无声。
手指动了动。
凌霄伸出去的那手还悬在半空,肌肉快要僵直,趁此就缩回来,她低垂着浓密而卷翘的长长的眼睫,自嘲一笑:“看来我真不能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边却实际仍旧在送人旧手机啊。”
将它扔在哪里好呢?
咳,管它扔在哪里,垃圾桶也好,角落里也好,不过是没人想要的旧物。
不是。
她此刻觉得受伤的不是秦颂欺骗她说他丢了手机,而是她进一步想到了---他讨厌自己的时候,就把她崔凌霄直接拉黑了;可想要从她身上谋求利益的时候,就开始欺骗她,还关注她的动向。
事件并不在她的掌控中,即使她有钱也办不到。
这些小男生都可恶,小小年纪不学好。
长得越帅的越可恶,讨厌得很,以为生就了一张好看的皮就能将所有女生都耍得团团转?
她可是那个百分之一。
垃圾桶正在角落,正好,凌霄扬手一掷。
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手里握着的手机也被人抽了出去。
凌霄怔了片刻,立马跳起身就要去抢回来:“还给我!”
她抢夺得太凶悍,又蹦又攀,又抓又扯,秦颂的T恤都被她拽得变了形。下摆拉高,露出了里面充满了力感的腹肌,好几块。
怎么练出来的?
平时竟然没看出来他是个身藏不露的!
“再拉高些就能看见两点了。你抢手机就好,抓扯我的衣服干什么?还是一个劲儿往上拉。”
“……”凌霄死死咬住唇憋住笑。
反正门厅处的光线不明。
但秦颂已十分怀疑她是故意的:“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的眼睛在笑。”
他只得单手将凌霄禁锢在胸前,令她无法再乱动弹,一手伸到屁股兜将手机掏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七八年前的三星,触摸屏已经不灵敏了,我也早就想换了,可惜没钱。”
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还苦笑了下。
凌霄安静下来,他于是放开了她。
“谢谢。”秦颂轻声说。
他把玩了会儿苹果机。
何止七成新?
女孩子对很多东西都爱护有加,这只手机看着跟新的没差别。
他又比了下自己那支漆都掉得差不多的三星,嘴角勾了勾,像在自嘲的笑,说:“□□卡大了,装不进去。看来待会儿我可能得先去跑一趟移动营业厅,周末人多,也许会回来得有点晚。如果饿了,你就点外卖。”
凌霄鼓着腮帮子,没好气:“随便你什么时候回来。手机反正我不要了,就算是你跑到外面五公里远去扔了它,毁尸灭迹,我也不在意。”
秦颂忍不住笑出了声,抬眼含笑凝视着她。
凌霄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不一会儿,她搓脚似的开始互踩鞋背上的泡泡。
可惜那不是气球,是泡沫。踩不破,扁了后,身上的脚放开,它们就一个个自行充盈了空气后又鼓起来。
像生命力顽强的杂草。
秦颂慢慢收起了笑。
深吸口气,他也低头看她自己踩自己的脚背,没有出声说教,徐徐道:“那天因为家里的事情我心情很不好,你打来电话的时候时机不对,我很烦,所以一气之下就将你的联系方式统统都拉进了黑名单。”
他的声音艰涩,像浊流一样低回宣泄不出,隐忍着不欲人知的痛苦。
凌霄抬头:“是什么事情?”
秦颂没有回答,目光避开她的审视。
凌霄猜了猜,问:“是为钱吗?”
所以他才鼓起勇气主动找到她要这份工作?
“本来是关乎我妈妈,可所有一切的烦恼最后都演变成跟钱有关。”秦颂无奈地叹息。
怕她开口相帮,忙又道:“别说借钱给我的话。借着同学关系挤走那位保洁阿姨已经让我觉得很可耻了,请让我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凌霄张了张嘴。
她想说我不会的,除非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然而又觉得这么说好像暗示自己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于是转了话锋,哈哈笑道:“那你有没有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
这成功挥散了秦颂的低落情绪,他好奇问道:“是什么内容的微信?我只收到一条你问我为什么没来送外卖的微信和一条转账的消息,其余的没有了。”
“还好还好,”凌霄夸张地拍拍胸口,“还好你拉黑得快,也让我保留了一丝尊严。”
这让秦颂愈加好奇了,像猫爪子挠心,就这么惦记在心里头了。